第二十三章 嘘,别出声(1)(第3/5页)

花荣说:“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少年说:“我不是针对你来的。”

花荣说:“那你是针对谁?”

少年说:“我,我——”

花荣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少年:“他砸了我爸的水果摊子,我要报复他,就来划他的车子。”

花荣说:“谁砸了你爸的水果摊子?”

少年咬着牙说:“城管队长。”

花荣说:“你怎么知道他的车在这里。”

少年说:“我知道,他的私家车,我记得车牌号码,我看着他开进这个小区的。”

花荣叹了口气说:“起来吧。”

少年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恐惧。

花荣说:“你走吧,孩子,以后别傻了,划他的车子有什么用,要是被他们抓住,吃亏的是你。”

少年说:“他们在欺负我爸,我就杀了他。”

花荣说:“快走吧。”

少年说:“谢谢叔叔。”

说完,少年就快步离开了地下车库。

花荣站在那里,心里有些难过,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剥兔子皮的情景,那种仇恨是一样的。

花荣的车开出小区门口时,有个男子站在保安旁边,和保安说着话。男子上身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领带,下身穿着一条黑色西裤,脚穿一双黑色皮凉鞋,看上去人模狗样。花荣车开走后,他对保安说:“刚才开车的人是谁?”保安说:“不晓得他名字,只知道他住这个小区,每天晚上出去,天亮前回来。”男子说:“哦,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保安说:“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保密单位,专门值夜班的吧。”男子说:“有可能。”

男子朝小区里走去。

这时,另外一个保安走过来,对同伴说:“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他说:“不认识,也许是住小区里的人吧。”

和母亲通完电话,白晓洁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连心都凉透了。

白晓洁从母亲的电话里得知,父亲的病情又一次恶化了,癌细胞转移到肝上了,要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白晓洁每月的工资就万把块钱,寄回家里大半,交掉房租,扣去饭钱,就是个月光族,根本就没有任何积蓄。父亲要再次动手术,那么多钱到哪里去筹措?如果筹不到钱,父亲有可能很快就会死去。

放下电话,白晓洁坐在那里,一筹莫展,眼泪横流。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荣。

可是,她怎么和他开口?

他们俩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呢,现在向他开口要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还有要挟之嫌,况且,她有什么资格要挟他,他还没有对她表白过什么,甚至连“我爱你”三个字都没有说过,还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爱他,有点一厢情愿的味道。他们真实的关系,只不过比好朋友更深一层而已,大不了也就是个无所不谈的异性知己。

可是,除了他,白晓洁还能够找谁?

找虾米?

找猪头?

那都是靠不住的主,连一个手机都舍不得买的人,能够帮她吗?

白晓洁突然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在这个大都市里,她生活了几年,竟然连一个可以借钱的人都没有。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铜墙铁壁,一不小心就会撞得头破血流。人与人之间相互冷漠,相互伤害,心与心的距离是那么遥远,相隔着千万条银河。

她做人多么失败。

想到凄凉处,白晓洁哭出了声。

然后嚎啕大哭。

她正痛苦地哭泣时,有人敲门了。

是不是花荣来了?

她哽咽着去开门。

开门后,她看到一个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的肥胖男人横眉怒目地站在门口,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邻居那个弹钢琴男孩子的父亲。白晓洁抹了抹眼睛,说:“请问,有什么事情?”肥胖男人嗡声嗡气地说:“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不知道我们家孩子明天还要上学,我们还要上班吗,你这样杀猪般哭叫,让我们怎么睡觉,一点公德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