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否知道(第12/13页)

酒劲儿一过,这么走在冬夜的凌晨,还真觉得很冷。夜风很大,我的头发是披着的,所以被吹得东倒西歪,脸颊都生生地疼。

慕承和将我留在一个还没打烊的小烟摊旁。摊主是个中年大婶,点着白炽灯,靠着墙撑了把大伞,正好可以让我躲风避寒。

然后,他自己走到路口迎着风,帮我招出租车。

无奈,车多人少,他又特别好脾气,好不容易同时和人拦到一辆,却见对方是女士,他二话不说,就让给人家了。

十多二十分钟后,此人无功而返,脸上带着素日里从未见过的郁闷表情。

“这肯定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他叠着眉头说。

我看到慕承和鼻子通红,肯定也被冻得够呛,便说:“我去拦车。”

他却说:“算了。我去取车,送你回去。”

“不行吧,你喝了酒。”早知道就不叫他喝酒了。

“这个时候,肯定警察都休假了。”

“谁说警察都休假了,我妈不都在上班吗?”

我摇头,就是不同意。

老爸就是开车的,我们一家人对这个都特别敏感。

“回去也是一个人?”他问。

“嗯。”

“那……”他想了想,“去我那儿吧,我也是一个人。”

这下我才想起来,他带我和白霖回的住处就在附近。

“陈老师呢?”我记得他说是陈廷的住处。

“他早和他女朋友同居,把房子让我了。”

同居?

我一个踉跄。

原来……老师也会和人同居。

幼时,我一直以为学校老师是神一样的人。老妈常对人说:“我家那姑娘什么人的话都不听,但是她们老师一说什么就当圣旨似的。”

后来一年级过了几个月,我发现原来老师也要吃饭,要接孩子放学,还要上厕所……真是幻灭啊!

现下,慕承和居然告诉我,老师也会同居,而且还是我们学院,照耀在党团光辉下,被我崇拜的陈廷老师。

我们步行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第二次来这里,和上一回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客厅的阳台上,正好可以看到刚才我们迎接新年的滨江广场。夜幕下,偶尔还有一两朵烟火绽开着。

我俩都被冻木了。

他去铺床,我去冲了个热水澡。浴室的盥洗台上东西很少,就是一个漱口杯、一支牙刷,一柄电动剃须刀,以及一个小药瓶,并无女性用品。

我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在浴室原封不动地换上他替我找的睡衣,挽上裤脚和袖子才勉强穿上,走了出去。

慕承和正在收拾沙发了,我则走到沙发背后的书架前浏览。

上面有很多关于慕承和专业的书籍。无论是俄文版、英文版,还是中文版,都是鸟语编成的天书。架子的最下面一层,放了一些微缩模型,各种飞机的,仿真度极高,甚至还有船。

我指着那东西,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什么船,甲板那么大?”

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是航母。”

呃,算我无知好了。

过了会儿,他递了杯温开水给我。我触到他的手指有些烫,却以为是他刚才端着开水的缘故,所以并未上心。

睡觉前,我回客厅里拿手袋,瞅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的脸色和唇色都也变得有些不对,便问:“怎么了?”

他似乎愣一下,过了两三秒钟才将视线从别的地方转向我,眉头皱得紧紧的。稍许之后,淡淡说:“大概有点发烧。”

“发烧?”我一听这两个字便立即走过去,摸他的额头,温度高得烫手。

“怎么发烧了呢?”我顿时急了,“是不是刚才河风吹的?”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宽慰我说。

“发着烧,睡下去也不会好受啊。”

慕承和倒没和我继续争辩,摆了摆手:“你别晃,晃得我头晕。”随即眉头锁在一起,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