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雾重重何处真(第4/9页)

“想不到老三家的各个都很厉害。”庆元看着皇后的样子心中大喜,忙喜上眉梢,“赏!珍珠玉石一盘,黄金千两。”

“啊?这么多!”台下的夏芷宜差点跳起来。

“谢皇上。”秦语容福身拜谢,笑意染在眉角下得台来。

“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无人理会夏芷宜。

四周太过喧嚣,高处的庆元帝根本听不到夏芷宜的嘶喊,只跟众官员一起寒暄着,期待着下一个上来表演节目的人。

只是跳舞的宫女上来一拨下去一拨,仍没有人再上来,庆元命人停了鼓乐,问道:“没有人了吗?”

“有!”

众人循着声音往东南角一看,正是放浪形骸的四王爷慕疏涵。

“怎么?老四家的不是刚表演过了吗?难道还有节目?”庆元不解。

“她是没有了,不过儿臣倒是有一些人选。”起身的慕疏涵堪堪一笑。

苏年锦心里咯噔一沉。

“哦?说来听听?”

“是——三王府妾室,苏年锦。”慕疏涵望了望目下坐着的苏年锦,笑得眉眼俱弯,“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各种曲艺,儿臣慕名许久,却迟迟没有机会欣赏,正逢今日佳节,儿臣斗胆想请苏氏上去表演,不知父皇可允?”

苏年锦越听脑袋越重,这厮把她夸到天上,是为待会看她如何狠狠摔在地上吗?

“苏氏这么厉害?”庆元听罢也转头看向苏年锦,眸中多了一丝兴味,“如果老四说的属实,那朕也确实想看看你的才艺了。”

“是啊,方才三王妃和秦氏都已献过节目,唯她没有,众人不服啊。”慕疏涵不忘一边添油加醋。

苏年锦这才知道,方才他说的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原来在这呢……

苏年锦快速白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对着庆元帝行礼道:“因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哗众取宠,所以妾室才没敢登台。”

“你倒是过分谦虚了。”庆元笑了笑。

“你就别说废话了,我们都等着呢。”慕疏涵小声提了一句。

苏年锦见这样子根本躲不过去了,顿了顿,又道:“之前不曾准备,如今四王爷专门点到,妾室也只有献丑了。”

“嗯,让老四一说,朕还真想看你的表演。”

“是。”

苏年锦提着裙摆缓缓上了台,一步一步迈上台阶的时候,心也跟着渐渐沉下去。之前完全没准备,难道要即兴来一曲吗?

乐工都已做好准备,只等苏年锦吩咐。

她今日着了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腰间宫绦坠地,走起路来轻盈灵秀,斜插的花木簪子更让她显得清雅,和着风浅月凉,婷婷袅袅。

众人都缓缓安静下来,只等着看眼前的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表演。

“请,再弹一遍刚才的曲子吧。”苏年锦上了台,观察了一下四周,而后吩咐乐师道。

只是话音未歇,底下的人便啧啧起来,“啊?这是要重唱一遍刚才的曲子吗?那还有什么意思?”

苏年锦也不顾底下人的质疑,只用眼神再次示意乐工开始。

琵琶声再度响起,如方才一样轻灵婉转。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斜阳。

暂停征辔,聊共引离觞。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茫茫。

孤村里,寒鸦万点,流水绕东墙。

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狂。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余香。

伤心处,高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若说秦语容的唱词清和秀丽,那么苏年锦的词却在清和与秀丽中,透着一股子哀伤。

柳眉樱口,细瓷如水,浅浅唱出来的字词像一个个从湖央里挑出来的。吴侬软语绵绵脉脉,加上时不时隔山望水旖旎出来的腔调,真真有闺秀之韵,仿似一转弯,古屋黛河氤氲着水气,紫藤长廊拢簇着书香,荷香四溢映着厅堂就这样映入眼来。盈楚婉媚,文气清雅。女子的闺怨与薄愁,也在这无限的风景里,变得更加相思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