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2页)
我们宿舍曾经讨论过一个问题:新婚之夜发现新娘不是处女怎么办?王大头最坚决,说二手商品只能使用一次,用过之后要立马扔掉。不过我对此表示怀疑,王妻芳名张兰兰,跟王大头结婚时胸高臀大,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也没见大头说过半个不字。李良说他不关心处女膜,“纯洁不纯洁,与那层膜无关,只要不妨碍使用就行,哪怕她是丽春院出来的,只要跟我之后不再跟别的男人胡搞,我就可以接受。”后来他们问我的意见,我恼火地吼了一声:“叫个屁叫,都给老子睡觉!”说着啪地关了灯,躺在被窝里愤愤不平,想起赵悦的事来,感觉吃了个大亏。
我相信李良是嘴硬心软,虽然说不在乎,但真遇到了,他必定也是醋火攻心。跟泰山谈恋爱期间他就抓狂过一次,原因是泰山的前男友打电话来,泰山听得泪眼汪汪。李良在水房边跟我说起这事,表情异常狰狞,我当时想他要会劈空掌、隔山打牛什么的,打电话那小子定会七窍流血。我另外一个顾虑就是乐山的事,虽然是叶梅主动来勾引我,但我完全可以拒绝,想起来我有点恨我自己,跟我睡过几次的酒楼老板娘说我是“鸡巴指挥大脑”,说得很有道理,在叶梅脱下裤子的那一刻,我没想起来她是李良的未婚妻,只看见了她雪白粉嫩的身体。
爸爸动完手术后精神萎靡了许多,我和妈妈轮流去医院陪护,不知不觉就把“五一”长假过完了。老汉跟我还是没什么话说,但我知道,他沉默的笑容里,有我一生都可以依靠的力量。
有一天我在医院里待了一整夜,出来后看见赵燕正挎着一个帅哥,叽叽喳喳地连说带笑,我叫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冷冰冰地问我有什么事,我说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旁边的帅哥耳朵一下子支棱起来,像一头被鞭打的驴子,赵燕可能真是恨上我了,说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我算认识你了,说完扭头就走。我一面追一面说,赵燕赵燕,你听我解释嘛。驴子转过身来,推了我一下,恶狠狠地骂:“日你妈,你想做啥子?”我悻悻地止住了脚,感觉十分失败,心里恨恨地想,这事要放在当年,哼。
我当年还是狠过的。我们院有个家伙叫郎四,打遍几条街未逢对手。我读初二那年,他和另外两个人把一个卖菜的活活打死,去东北老家躲了三年,回来后越发威名远震,据说我们院凡是有点姿色的姑娘都被他睡过,这让正处于青春期的我十分羡慕,隔三差五就往他家跑,跟着他在大街上横晃,感觉异常威风。
有一次两个小痞子在放学路上调戏我班女生,我仗义出手,跟他们推搡了半天,感觉功力不够,打电话给郎四,说四哥有人欺负我。他别着一把菜刀就过来了,我一见他,勇气倍增,功力大涨,一拳就把其中一个家伙打了个满脸开花。这事在班里传为美谈,不美的是那个女生最后也被郎四睡了。有一天我放学后直奔郎四的小屋,看见那个女生白花花的大腿,心里无比难过。高二下学期,郎四帮我举行了成年礼,他把庞渝燕叫来,说兔娃儿还是个童男子呢,你今天要给他开苞。庞渝燕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裤子,十几分钟后我苦丧着脸走出大门,告诉郎四:“日他妈,庞渝燕有狐臭。”
郎四现在在银丝街开了间网吧,娶了个老婆丑得吓人,我去的时候他说你上网吧,我不收你钱。我刚坐下,他老婆就在房里摔摔打打的。郎四的表情十分尴尬,我对他笑了笑,走出来看见新时代广场的璀璨灯光,十四年前那里是一个菜市场,这个老实憨厚的小店主就在那里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