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8/28页)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怎么能忍受得了?”
“我可以,你也知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阿坚啊,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了,但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我也不知道,我不能这样和你生活了,我们应该分开,请你理解我。”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了,分开是唯一的办法。你别这样看我。”
阿坚低下了头。
“我只是偶然碰见他的,一个星期之前。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我才决定的,因为我也不能决定什么。”
“那是为什么?”阿坚突然提高了音量。
“因为这是我离开你的唯一办法,因为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们哪里在一起了?你在你的房间里,有你的工作和生活,我什么都没有。这不是你跟一个老男人走的理由!如果走也是我走,你别做傻事了。当然,除非你爱那个男人。”
“老男人?你看看我多大了,你以为我还是17岁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阿坚说道,好像想要打断阿芳的话。
“今晚,一会儿就走。我想说,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真是简单,轻巧,就像合上一本书一样,一本破书,对吗?”
“请别这样说!阿坚,我也很痛苦啊。”
他们站在一起,他不自觉地抱住了她,她颤抖起来,他们亲吻对方,过了一会儿,她推开了他,但是他们忍不住再一次亲吻起来。
“行了,不要这样了。”阿芳叫起来。
她走到门口,阿坚默默地跟在后面。阿芳突然转过身,背靠门,盯着阿坚说:“阿坚!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生活得怎样,但是我们肯定很难再见面了,请你原谅我。”
“你爱他,对吗?”
“阿坚!我……我除了你谁都不爱的……你,你还能爱我吗?”
“当然!”阿坚答道。
他还爱她,而且将一直爱她。他觉得他这一生只有两段爱情:一次是战争前,他和阿芳之间的;另一次是在战争后,虽然跟上次很不一样,但也还是他和阿芳之间的。
半夜,阿芳和阿富一起走了。阿坚一直呆呆地站在窗前,他清楚地听到两人的脚步声,钥匙锁门的声音,拖行李的声音。接着阿芳走到他的门前,好像往门缝里塞了什么。最后他听见阿芳小声说:“阿坚,我走了。”
他们一起走了。阿芳的高跟鞋轻轻地发出声响,她未婚夫的脚步有些拖沓,走路时脚底在地板上蹭,楼梯被蹭得吱吱作响。阿坚走到门边,取下那封信,那是一封很简短的信,语气冷冰冰的,像是一份电报:“阿坚,我走了,永别了!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我只求你忘了我,此外别无所求。祝你成功!”
阿坚走到走廊上,他拉起衣领走下楼梯,来到了大街上,她还在,她永远都还在,他这么想着。
(1) 越南抗美时期,应越方要求,中国援助了不少军服,主要是苏州等地生产的布料。——译者注
(2) 志飘,越南作家南高的同名小说中的主人公,被誉为越南的“阿Q”,但实际上他比阿Q有反抗精神,一度成为横行乡里的愣头青。——译者注
(3) 这里的Ha Le是法国人对越南首都河内的一个著名的湖泊——禅光湖的叫法。——译者注
(4) 朱文安学校,即前文的柚子学校。朱文安(1292—1370),字灵泽,是越南陈朝(1225—1400)时著名的儒学家、教育家、医学家。朱文安学校是以朱文安的姓名命名的学校,现今它是河内的顶尖中学。——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