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第8/19页)
“我知道。我们可以做软糖。”
“开玩笑吧?妈妈在你旁边唠叨着你能做得出来?她要开始对着墙唠叨,你知道,能唠叨一整天。她甚至不会答应让我们做。”
“要不,我们去希腊旅馆听他们骂人吧。”
“哦,谁愿意干这种事啊?再说,他们翻来覆去就会说那几句。”
把可以提供的点子全倒出来后,我便集中注意力观察起指甲上的小白点来。白点数代表我以后会交的男友数。总共七个。
妈妈的独白声逐渐偃旗息鼓。“……《圣经》上说要给饥饿的人饭吃。说得对,合情合理。可我不能喂大象啊……谁要是需要喝三夸脱牛奶,就不必住这儿了。他们来错地方了。这儿成什么了?难道是奶牛场不成?”
突然,佩科拉弹簧般跳了起来,瞪大的双眼中充满恐惧。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怎么了?”弗里达也站了起来。
我们同时朝佩科拉盯着的地方望去。鲜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台阶上已经落了好几滴。我跳了起来,“嘿,你割破腿了吗?你瞧,裙子上都是血。”
一片暗红色的血渍染上了她裙子的后摆。她一个劲儿地嘶嘶叫着,两腿分得开开的。
弗里达说:“哦,天哪!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什么?”佩科拉把手指放进嘴里。
“这是月经。”
“那又是什么?”
“你该知道。”
“我会死吗?”她问道。
“不会。你不会死。这只是意味着你能生孩子了!”
“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最讨厌看到弗里达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米尔德丽德告诉我的。妈妈也说过。”
“我不信。”
“不信算了,傻子。听好了,在这儿等着。坐下,佩科拉。就坐这儿。”弗里达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热情。“你,”她对我说,“你去弄点水来。”
“水?”
“对,笨蛋。水。悄悄地,不然妈妈会听见的。”
佩科拉又坐了下来,眼里恐惧的神色少了些。我走进厨房。
“你要什么,姑娘?”妈妈正站在水池边冲洗窗帘。
“要点水,妈妈。”
“你就会来我干活的地方找事。拿个玻璃杯来。可别拿不干净的。还是用那个瓶子吧。”
我拿了玻璃瓶,在水龙头下灌满水。感觉好像花了很长时间。
“我不用水池就没人想喝水。偏偏在我用的时候就都渴了……”
瓶子里灌满水后,我拔腿朝厨房外走。
“你去哪儿?”
“外面。”
“就在这儿喝!”
“我不会把瓶子打碎的。”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我保证,妈妈。让我拿出去吧。不会洒的。”
“你最好别洒。”
我来到门廊,端着水站在那里。佩科拉在哭。
“你哭什么呀?疼吗?”
她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流鼻涕了。”
弗里达打开后门。把什么东西藏在了上衣里。她惊讶地看着我,指着瓶子问:“你拿这个干吗?”
“你吩咐我的啊。你说弄点水来。”
“不是一小破瓶水。要好多水。刷台阶用,呆子!”
“我怎么知道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来吧,”弗里达拽着佩科拉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咱们上后面去。”她们朝房子外草丛茂密的那侧走去。
“嘿,我怎么办?我也要去。”
“闭—嘴,”弗里达像演员在舞台上那样高声耳语,“妈妈会听见的。你刷台阶吧。”
她们消失在房子拐角。
我又要错过什么了。有重要的事发生,我却留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我把水浇在台阶上,用鞋子蹭了几下,然后就跑过去跟她们汇合。
弗里达跪在地上,身旁放着一块长方形的白棉垫。她正在脱佩科拉的裤衩。“赶紧啊,脱下来。”她设法脱掉了她的脏裤衩,顺手朝我扔过来。“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