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3页)
“该死的保守党国会议员!我现在逮到机会了。我们要靠谁让保守党重新站起来?温斯顿是很好的战场老将,尤其是你面对战争的时候。但他太老了,没办法处理和平问题。和平很微妙。伊登人很好,是个说话委婉的英国绅士——”
他继续分析保守党中形形色色的知名人物。
“没一个有建设性想法。他们总是喋喋不休地抱怨国有化,然后对社会党员犯的错误幸灾乐祸。(天啊,他们也很会犯错!他们是一群愚笨的家伙、顽固的老工会成员,还有牛津来的理论家,净说空话。)我们的阵营会用所有过去在议会中使用过的伎俩,就像在市集的可怜老狗一样,先是狂吠一番,然后用后腿站起来,转个圈缓慢地跳华尔兹。”
“在反对党引人注目的远景之中,约翰·加布里埃尔将扮演什么角色?”
“在还没有周详的计划之前,你不能发起行动。所以……顺其自然吧。我会抓住年轻人的心,那些有新想法、通常‘反政府’的人,给他们一个想法,接着就全力实现那个想法。”
“什么想法?”
加布里埃尔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你老是搞错重点。是什么微不足道的想法根本不重要!我随时可以想出半打来。政治上只有两件事会引起人们的兴趣:一是给他们一点好处,另一是那种听起来好像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且非常容易理解的想法,高贵却模糊,可以让你的内心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人们喜欢感觉自己是个高贵的动物,同时又有优厚的收入。你不会想要提出过于实际的想法,你知道,只要那个想法符合人性,而且不针对任何你会见到的人。你发现了吗,在给土耳其、美国或是哪里的地震受害者捐款,总是源源不绝地涌进来,但没有人真的想收容一个被撤离的孩子,对不对?这就是人性。”
“我会持续高度关注你的职业生涯。”我向他保证。
“二十年后,你会发现我变胖、过得很舒适,而且可能被视为是慈善家。”加布里埃尔说。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我只是在想,你也许会觉得无聊。”
“喔,我总会找一些事来做,纯粹为了好玩。”
加布里埃尔勾勒自己人生时的那种信心满满,总是让我很感兴趣。我开始相信他的预言将会实现,我想他就是有本事让它成真。他预测这个国家会交给工党,他一直很确定自己会胜利。现在,他的人生也会一如他所预期的那样分毫不差。
我有点俗气地说:“所以在最好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最好的。[1]”
他马上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然后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诺里斯。”
“为什么,怎么了吗?”
“没事……真的没事。”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你可曾被刺扎到手指里?你知道那有多令人抓狂吗?不是真的很严重,但永远提醒你、刺痛着你、束缚着你……”
“那根刺是什么?”我问,“米利·伯特?”
他惊讶地看着我。我看出米利并不是那根刺。
“她没问题,”他说,“好在没有造成伤害。我喜欢她,希望在伦敦可以见到她;在伦敦不会有地方上这些恶毒的闲言闲语。”
然后,他的脸红了起来,从口袋里用力拉出一个包裹。
“我在想你可不可以看看这个。你觉得这个可以吗?结婚礼物,给伊莎贝拉·查特里斯的。我应该送个东西给她吧。是什么时候?下礼拜四?还是你觉得这种礼物很蠢?”
我兴致勃勃地打开包装。眼前的东西出乎我意料,我从来没想过加布里埃尔会送这种东西作为结婚礼物。
那是一本祈祷书[2],烫金图案十分精美,应该是博物馆收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