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第2/4页)
不去管自己被撕出个口子的耳垂,陆晚趿着鞋就往门外走,脚步凌乱。看了看掌心中那个带血的耳坠,祁陆阳叫住她:
“我让阿全送你。”
阿全是祁家的司机,和何嫂是一批进来的,资历老,很忠诚。陆晚上次来帝都,就是他开着车和吴峥一起去西站接的。
没把庄恪出国和自己辞职的事说出来,陆晚一言不发地跟着祁陆阳下楼,听他和阿全说:“务必看到她进门。”
然后,祁陆阳摁住陆晚的发顶,不容反抗地把她塞进了车后座。手搭在车顶,他弯腰看向窗内:“再别来了,我不值得。”
随着车门反锁,引擎启动,男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陆晚本来也看不清。
眼泪太多了,它们打湿她的脸颊,她的嘴唇,她的下巴;它们沿着轮廓连续滴下,濡湿衣领和前襟。以手掩面,陆晚不小心扯到受伤的那边耳垂,一阵钻心的疼随之而来。
真是又疼,又狼狈。
堪堪止住眼泪的陆晚让阿全把自己放在了庄家院子门口。相熟的安保以为她是回来取东西的,很爽快地开了门。
等阿全放下心来驾车离开,没往里去的陆晚深吸口气,逼着自己冷静,随后拨通一串号码:
“吴峥哥,你到哪儿了?”
半路上她给吴峥发了短信,让人过来接自己——随着恼怒与羞愤汇聚成的潮水渐渐退下,布满疑问的卵石便全部暴露了出来。
陆晚有话要当面问他。
听筒那边的吴峥嗓音沙哑而迟缓,似乎很累,又像是有些犹豫。他报了个车牌,说:“就停在路口,你过来吧。”
陆晚迫不及待地小跑了过去。
路边停着的是一辆她没见过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吴峥站在车前,没有笑,也没有走上前,表情看似平静。其实,他攒成拳的手正捏得紧紧的,指甲戳得手心生疼。
“我叔叔他到底怎么了?他不对劲。”衣衫不算齐整的陆晚站定后问他,眼底的潮气还没褪干净,就被忧虑与焦急替换。
吴峥将车门拉开一点缝,眼神看向别处:“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来不及多想,陆晚弯腰准备上车。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推了一把,她整个人几乎是摔进了车厢中。车门被合上之前,陆晚听见吴峥轻轻说了声……
“晚晚,对不起。”
于惊诧中抬起头来,陆晚一眼看到阔绰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一个与祁陆阳长相很是相似的中年男人。
“陆小姐。”祁元善朝呆愣着的陆晚伸出手,“我们终于见面了。”
*
送走陆晚,祁陆阳拿出手机,本来想打电话,最后只是发了条信息过去:【人我送回去了,最近别再让她出来。】
做完这些,脸上已经有些微微肿起来的男人一把将脖子上的玉佛扯下,凝神沉思片刻,踱到了那间佛堂里。
祁陆阳本想将玉佛藏在佛龛底部,却意外地发现,供桌一侧被人又搭了个小香案,上面摆了两块空白牌位,和一炉香。
他回头,何嫂果然站在门口。
“陆老和你母亲的称谓都不太好写,我干脆就空着了。摆在这儿权当个念想吧。”何嫂的声音不急不缓。
祁陆阳说了声谢谢。
邱棠是自杀身亡的,事情发生在一周前。
祁元善的人看她看得极严,住的房子常年有几名帮佣守着,她手边也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就连卫生间里的牙刷都被收起来了,只在早晚拿出来供人短暂使用。
但一周前某个深夜,邱棠还是把自己吊死在了屋顶风扇上。
她用的“绳子”是由无数根旧发圈结成的,五六根绑成一股,两米多长,平时就藏在干花花瓶里,一直没被人发现。
决心可见一斑。
帮佣偷偷塞了张纸条到前去料理后事的祁陆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