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情深不寿反目成仇(第4/8页)

此时只听朱源霖又道:“爹您饿吗?我给您弄点吃的去?”

“少主还没回来,爹吃不下。”朱叔叹气,又问,“那两人怎么样了?”

“唉,骨头很硬。”朱源霖懊恼地道,“真不行就只能杀了。”

听到一个“杀”字,西岭月的愤怒再难遏制,不顾裴行立的阻止,“砰”地一脚踹开了屋门。

“月儿(月妹妹)!”朱叔父子看到来人,齐齐喊道。

一股沉抑的、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腥味,西岭月的嗅觉何其灵敏,一闻便知是血腥气!她死死盯着屋内两人,悲愤地斥道:“朱叔、小霖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朱叔父子对望一眼,都流露出一丝心虚,没有回话。

“精精儿师兄妹呢?我要带走他们。”西岭月边说边将匕首指向两人,慢慢跨入门槛之内。裴行立护在她身侧。

朱叔见状蹙眉:“少主……让你来的?”

少主?西岭月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以往在萧家,朱叔也算萧忆半个长辈,一直是喊他“忆儿”。

“我不认识什么少主,我只认识萧忆

。”西岭月淡淡地讽笑,手中匕首一直指向他二人,幽暗的烛火难掩其苍白的面色。

朱叔见状沉吟片刻,道:“既是少主的意思,我们照做便是,那两人就在屋内。”他边说边指向里间的屋子。

西岭月望了里屋一眼,谨慎地挪步到门口,瞬间被血腥味斥满鼻息。而屋内的状况更令她震惊——

屋顶上高高吊着一条粗长的铁链,铁链两头各有两处铁钩,分别穿过空空儿、精精儿的琵琶骨,将两人吊在东北和西南两个角落,遥遥相对。

此时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西岭月真要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那条铁链上有个活动的机关,穿过两人的琵琶骨之后将他们高高吊起,两人只能脚尖堪堪踩到地面上。若是有谁提不住气,身子往下一坠,另一端的人便会被顺势提起,琵琶骨里的铁钩会吊起他整个身躯!何其血腥,何其残忍!

西岭月一眼就看到精精儿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沫,只这微微一个动作,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弯下去。而东北角的空空儿脚尖立刻脱离地面,被琵琶骨里的铁钩狠狠吊起!她却只是闷哼一声,死死咽下了痛苦的呻吟!

西岭月看得眼眸赤红,几乎发了狂一样朝外大喊:“把他们放下来,快放下来!”

此时裴行立已经制住了朱叔,匕首牢牢贴在他的脖子上。朱

源霖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跨进里屋,掏出钥匙,打开铁链的机关。

“扑通”两声接连传来,精精儿和空空儿先后倒下,像是两件破旧的衣裳被人狠心丢弃,软绵无力地坠落在地。

“精大哥,空姐姐!”西岭月霎时崩溃大哭,站在两人中间,竟不知要先救哪一个。

西南角的精精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吃力地指向对角的空空儿,她这才回神,连忙跑了过去。然而面对浑身血迹、满身伤痕的空空儿,她竟不敢伸手触碰,唯恐会碰到伤口。

她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愤怒到无以复加,疯狂地朝朱叔父子大喊:“谁让你们干的?是谁?谁?!”

朱叔脖子上横着匕首,无法开口;朱源霖便低声回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武功太高了,我和我爹不是对手。”

“卑鄙!无耻!”西岭月口中痛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颗颗落在空空儿的脸颊之上。

空空儿似有所感,微微地睁开双眼,断续开口:“你……来了,县主。”

“是,我来了,空姐姐,我来救你了!”西岭月跪在她身边,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血污,狠狠抽泣,“我们这就走,我这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