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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高层。”他说,“一定是。”
“那表示我们不能碰。”
嘉柏瑞看着她,“但那并不表示我们不会试着去碰碰看。”
珍在黑暗中醒来,梦中最后的低语仍在耳中回响。又是欧莲娜的声音,从阴阳交界之处对珍悄声说话。你为什么不断折磨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欧莲娜,告诉我谁是蜜拉。
然而,低语变为静默,珍听到的只有嘉柏瑞的呼吸声。接着,听到女儿愤怒的号哭声。珍爬下床,让丈夫继续睡。反正她已经完全醒过来,被梦中的回音所纠缠。
宝宝挣脱了婴儿毯子,挥舞着粉红色的小拳头,像是在挑衅妈妈来打一架。
“蕾吉娜,蕾吉娜。”珍叹道,把女儿抱出婴儿床,突然察觉到这个名字念起来已经很自然。这女孩真的生来就该叫做蕾吉娜,只是珍需要花时间去明白这个真理,珍需要花时间,才能不再顽固地抗拒那些安杰拉一直都明白的事情。珍经常不愿意承认,安杰拉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对的,像宝宝的名字、配方奶是救星,以及需要的时候要寻求帮助。最后一项最让珍头大:承认自己需要帮助,承认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珍可以处理杀人犯,可以追捕大怪兽,但是要求她安抚怀中正在尖叫的宝宝,就像是要她去拆除核弹一样困难。珍环顾育婴室四周,渴望着能看到童话中的神仙教母躲在角落,正准备挥动魔杖,让蕾吉娜停止哭泣。
这里没有神仙教母,只有我。
蕾吉娜只在右乳吸了五分钟,左乳也吸了五分钟,然后就是奶瓶时间。珍抱着蕾吉娜走进厨房时,心里想:好啦,所以你妈妈连乳牛的角色都扮演不好,那就把我从牛群里拖出去一枪解决掉吧。蕾吉娜愉快地吸着奶瓶时,珍放松地坐在厨房里的椅子上,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不论那是多么短暂。她低头看着女儿的黑发,想着:卷卷的,和我一样。
以前安杰拉曾经一度沮丧地对珍说:“总有一天,你也会有女儿来整你。”珍心想:这就是啦,生了这个吵闹不休、永不满足的女儿。
此时厨房的钟显示:凌晨三点。
珍伸手去拿摩尔警官昨晚开车送来的一沓资料夹。她已经读完了所有和艾胥伯恩有关的资料,现在她打开一个新的资料夹,发现里面并不是和艾胥伯恩凶杀案相关的资料,而是波士顿警局对乔瑟夫·洛克的车的检查报告,乔将那辆车子弃置在离医院几个街口外的地方。珍看到数据夹里面有几页摩尔的笔记、车辆内部的照片、自动指纹辨识系统结果,以及数名目击者的证词。珍被囚禁在医院里的同时,凶杀重案组的同事们也都没闲着,努力追查所有与挟持人质者相关的蛛丝马迹。珍心想:我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我的朋友们在外头为我打拼,这些就是证明。
珍看到一名目击者证词记录下面的警官签名,惊讶地笑了。老天!连一向和珍不和的达伦·克罗都努力拯救她。但也难怪,因为组里没有珍的话,克罗就没有可供羞辱的对象了。
珍翻看汽车内部的照片,看到脚踏垫上有成堆的奶油饼干包装纸以及汽水空罐。过多的糖分及咖啡因,可真是每个精神病患者需要的镇静剂。后座上有一团毛毯、一个肮脏的枕头,和一期八卦报《机密档案周刊》,封面是好莱坞女星梅兰妮·葛莉芬。珍想象乔躺在后座翻着八卦杂志,浏览名人浪女的最新消息。但是,珍不太能想见那个画面。乔真的会关心好莱坞那些名人的一举一动吗?或许,看看那些人神经兮兮、嗑药过度的生活,会让乔觉得自己的人生好过些。在焦虑的时刻里,《机密档案周刊》是个无害的慰藉品。
珍把波士顿警局整理的档案放在一旁,然后拿起艾胥伯恩凶杀案的数据夹。再一次,珍看着女子被杀的命案现场照片;再一次,她的目光停留在无名女子五号的照片上。突然间,珍无法再忍受那些血迹以及死亡,感觉寒气森森,于是合上数据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