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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趴下来,眼睛注意着下面的动静。一只鸟在啾啾地叫着,寒冷的清晨,东方的天空明亮起来,变成一片金色,染红了峰峦叠起的山峰。
他们从后面走到了矿井,和一天前他们所走的路线刚好相反。乔希望拉特纳和豪根——还有他们那伙人——能从峡谷底部上来,随后从前面进入矿井,不会想到还有背后这片制高点。
地面又冷又湿,寒意渗进乔的衣服,刺入她已经冰冷的身体中。她蹑手蹑脚地跟着加布往前走,他把她拉到身边,手臂搭到她的背上。乔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了下来,也许是一根超负荷的弹簧。有那么一刻,这已经足够了。安心、寄托,以及恰到好处的温暖。
对讲机又开始吱吱响了起来,两次点击的声音,随后又是一次。
加布扫视了一下山腰,“他们已经进去了。”周围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没有任何沙沙作响的声音,也没有一块金属或玻璃反射出光线。
“也许他们离这里还有一英里远。”乔说。
加布猛地弯下了腰。
矿井外面,拉特纳出现了,牵着马匹。
他把马鞍和马鞍上面的坐毯拿了下来,轻轻地用手掌拍打着它的背部和侧面。随后,举起一把猎枪,对着矿井入口处的外墙。
他脱去了衬衫,尽管外面寒意逼人,但他还是赤膊上身,手臂上布满了文身。即使从这个距离看去,乔还是可以看到文身的轮廓——蛇。
他的肩上挂着一圈盘绕起来的绳索。他转过身,抚摸着马的脖子,露出了后背。他下垂的牛仔裤的口袋里放着一部对讲机和一把手枪,背上还印着一个令人作呕的蓝墨水色的文身,乔认出了那是国家监狱的标志性技术,图案是一个挂着绞索的十字勋章。
加布一动不动地站着,乔也屏住了呼吸。他们躲在树林中一个阴影的角落里。
“要做什么赶紧做,”加布低声说,“等豪根和他的那帮人赶到这里后就晚了。”
怎么做?乔想。拉特纳有一支半自动手枪和一把12口径的猎枪,显然充满了一个刽子手所拥有的如蛇一般的行动力量。而她和加布只有一把刀和一根削尖的棍子。
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他不会让豪根来这里的。他把枪对准了豪根那帮家伙,可见他不想让他们知道孩子们藏在哪里。”
下面,拉特纳抚摸着马柔软的鼻子和嘴巴。随即,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格兰诺拉麦片条,解开包装,喂给马吃,看上去简直是温柔又心满意足至极。
加布说:“他一定是把孩子们关在矿井内了,让他们动弹不得。不光是因为他们受了伤或是害怕,而是把他们的手脚绑了起来,他现在才可以这么随意四处溜达。”
他们对视了一眼。乔说:“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安心地把他们留在那里,自己去和豪根见面。”
“要是他见到了豪根,就一定想要钱,可豪根没有现金,也没有人来这里交给他赎金。”
“他会安排豪根把钱支付给他,让他拿现金,或是把资金转到他的账户里去。”
“现金?要是你是拉特纳,你会相信豪根送来一大堆自己看不见的钞票,而你所处的局势却不允许你去验证这钞票到底是真是假吗?此外,他是那种只相信美元的家伙。”
“豪根会要求直接面谈,他不会接受电话,甚至是照片作为奥特姆还活着的证明的。拉特纳必须证明她还没死,可是同时他又把孩子们留在了矿井里。”
“要是拉特纳同意面谈的话,他就不得不离开他们。其他任何做法对他来说都是名副其实的自寻死路。”
他们真的不知道拉特纳会怎么做,只能寄希望他会离开。
拉特纳套上了牛仔裤。
“我们不知道他会离开多久,我们有多长时间,”她说,“我们也不知道豪根到底会单刀直入,还是会派人潜伏在那里,想要找出拉特纳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