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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我真是命运的主人啊!我完全掌控了大局—我让自己发疯,这样一路上卓伊就可以安抚我,忘记自己的不安。不过说真的,我必须承认,她抱住我让我很高兴。我其实真的非常害怕,我感激她的照顾。

车流艰难但缓慢地前进。许多车子停在路边等暴风雨停,可是广播上的男女气象播报员都说等待只会更糟,因为锋面停滞,云层又低,等暖空气如期到来,冰会变成雨,就会开始涨水。

当我们来到二号公路交流道,广播说有拖车车祸,使得布莱威关口被封闭,我们必须绕远路到华盛顿州乔治城附近的I-90公路。丹尼以为走I-90会快一点,因为路比较宽,但其实更糟。雨又开始下了,中央分隔带看起来更像泄洪道,而非分隔东西的安全岛。可我们还是继续上路,没有别的选择。

勉强开了七小时后,如果天气转好,离西雅图还有两小时车程。这时丹尼要安妮卡打手机给她父母,请他们在克雷艾伦帮我们找地方住,但是他们回复说因为暴风雨,所有汽车旅馆都客满。我们在一家麦当劳暂停,丹尼买东西给我们吃,我吃的是鸡块。然后我们继续前往伊斯顿市。

进入伊斯顿市前,公路边都是积雪,丹尼把车和其他十几辆汽车、卡车一样停在路边的加装雪链区,然后冒雨下车。他躺下来装雪链,花了半小时。等他回到车上,全身湿透了,抖个不停。

“你好可怜。”安妮卡说,搓搓他的肩膀帮他暖一暖。

“他们快要封闭关口了。”丹尼说,“那个卡车司机刚刚听到广播。”

“我们不能在这边等吗?”安妮卡问。

“他们估计会涨水。如果我们今晚不过关,可能会被困上好几天。”

天气实在糟透了,又是雪又是冰,加上冷死人的大雨,但是我们继续前进。老旧的宝马发出嘎嘎声爬上山,来到山顶的滑雪吊车处,一切都变了,没有雪,没有冰,只有雨。这下子我们在雨中可高兴了。

不久,丹尼停下车拆雪链,花了半小时,又弄得全身湿透,然后开始下山。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全速来回刷动,但是没有多大帮助,能见度很低。丹尼紧紧抓住方向盘,摸黑前进。我们最后抵达北湾,然后过了伊萨夸,又过了横跨华盛顿湖的浮桥。这时已接近午夜,原本五小时的车程花了十多个小时。安妮卡打电话给父母,说我们安全抵达西雅图,他们松了口气。他们告诉她,她又告诉我们,突如其来的涨水造成泥石流,山顶处往西行的I-90公路被封闭。

“我们刚好躲过,”丹尼说,“感谢老天。”

小心命运无常啊,我对自己说,命运真是一条该死的母狗。

“不,不,”安妮卡对着手机说,“我要留在丹尼家。他太累了,不能再开车。卓伊在后座睡觉,她应该上床睡觉了。丹尼说他明天早上可以送我回家。”

丹尼听了,纳闷地转过头看她,心想自己是否说过这句话。我当然知道他没有。安妮卡对他微笑着眨眼。她打完电话,把手机放进袋子里。“我们快到了。”她看着挡风玻璃前方,因为兴奋而喘息。

他为什么当时不采取行动?他为何不马上开回高速公路,驶向埃德蒙兹—她家人住的地方?他为何不发一语?我永远不会知道。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需要与人接触,好重温他与伊芙曾经共享的热情。或许吧!

回到家里,丹尼抱卓伊回房睡觉。他打开电视,我们收看官方封闭史诺国米关口的新闻,他们预计,乐观的话,只要封闭几天,不过也可能超过一周。丹尼去浴室脱掉湿衣服,换上运动裤和旧T恤回来,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打开。

“我可以淋浴吗?”安妮卡问。

丹尼看似有点惊讶。经历那么多化险为夷的情况后,他几乎忘记她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