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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炎热又干燥,邻近街区的草都发黄枯死。丹尼一直忙着算数,按他的算法,他在数据上还是可能在系列赛中挤入前十名,拿下年度新人奖,达成这两者其中一项,就能让他明年继续参赛。

我们坐在后门廊享受黄昏的阳光,丹尼刚烤好的燕麦饼干的香味从厨房传出。卓伊在洒水器的水雾中跑来跑去。丹尼轻轻帮伊芙按摩手,让手复原。我在后门平台上尽力模仿蜥蜴那样,趴着不动,尽量吸取热能来温暖我的血液,心中希望自己吸取足够的太阳能,撑过整个冬季。今年的冬季可能会寒冷又晦暗,因为在西雅图,如果夏季炎热,通常代表冬天会很冷。

“这可能是老天的意思。”伊芙说。

“该到的就会到来。”丹尼告诉她。

“但是我排卵的时候,你都不在。”

“那下周你们陪我一起去,卓伊会很开心的。我们住的地方有一个游泳池,她最爱游泳池了,你也可以到场上观赛。”

“我不能去现场,”伊芙说,“现在不行。我是很想去,真的。但是我最近觉得很好,你知道吗?所以……我怕。我怕赛道会又吵又热,又有橡胶和汽油味,广播的杂音直穿进我耳朵里,而且大家都要大喊大叫,才能听得到彼此讲的话。那会让我发……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有不好的反应。”

丹尼笑着叹息,连伊芙也笑出来。

“你懂吗?”她问。

“我懂。”丹尼回答。

我也懂。赛道上的一切:声音,气味;走过赛车围场,感受那股动能;每个维修站发出引擎的热气。当广播让下一组选手进行起跑排位时,赛车围场内的电流此起彼落。观众起身争看赛车手狂乱抢位的起跑,然后想象各种可能,揣测车子跑到赛道另一端大家看不到的位置时会如何,直到赛车以完全不同的顺序重新经过起点与终点,闪闪躲躲,争先恐后,抢进下一圈,进而改变战况。丹尼和我以赛车为生,赛车给我们生命。但是我知道,让我们充满活力的事情,对他人来说可能是一种毒害,尤其是对伊芙。

“我们可以用烤肉的酱汁滴管。”丹尼说,伊芙听了大笑,我很久没见过她这样大笑了。“我可以在冰箱里留一杯精液给你。”他又说,结果她笑得声音更大。我听不懂这句话有何好笑,但是伊芙笑翻了。

她起身去厨房,一会儿,从厨房拿了烤肉用的酱汁滴管出来。她仔细端详管子,脸上挂着淫笑,用手指沿着滴管摸。

“嗯,”她说,“也许可以哦。”

他们一起傻笑,然后望向草坪,我也跟着望向草坪。大家都看着卓伊,她又湿又亮的头发黏附在肩膀上,穿着小朋友的比基尼,露出晒成棕褐色的脚,开开心心地绕着洒水器喷出的水奔跑,她的尖叫声和笑声回荡在中央区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