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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绿色看成灰色,把红色看成黑色,这样就表示我是坏人吗?如果你教我识字,给我残障作家史蒂芬·霍金用的计算机写作系统,我也可以写出一本好书。但是你不教我识字,不给我计算机,好让我用鼻子推键盘,打出下一个我想写的字母,我变成这样要怪谁呢?
丹尼并没有不爱伊芙,他只是请我作为代表,替他给她关爱与安慰。当伊芙不舒服时,他照顾卓伊,急忙带她出门去看拍给小朋友看的动画片,这样她才不会听到母亲痛苦的哭喊。我留在家里。他信任我。给卓伊打包水壶和给她买的不含氢化植物油的特制三明治饼干时,他会说:“帮我照顾伊芙,恩佐,拜托你了。”
我照做。我守护伊芙的方式就是蜷在她床边,如果她倒在地上,我就蜷在她身边。通常,她会把我抱进来,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这么做时,她告诉我什么是疼痛。
“我无法安静地躺着。我不能独自面对。我必须尖叫和猛击,因为我一尖叫它就会闪开;我一安静,它就找到我。它会追踪到我,刺穿我,然后说‘现在我逮到你了!现在你属于我’。”
恶魔、小精灵、调皮鬼、鬼魂、幽灵、精灵、鬼影、食尸鬼、魔鬼,人类害怕他们,所以把他们放到故事和书本里,这样就可以合上书本,放回书架或是摆在床边和早餐桌上。人们紧闭双眼,就以为自己看不到邪恶。但是请相信我说的,斑马那件事是真的—在某个角落,斑马正在跳舞。
春季终于又来了,之前我们经历了一个特别潮湿的冬天,天气常常灰蒙蒙又下雨,带来我难以忍受的料峭寒意。整个冬季,伊芙吃得很少,变得瘦削又苍白。她一痛起来,就常常好几天不吃一口东西。她从不运动,所以她瘦得并不结实,看似易碎的骨头外面裹着松垮的皮肤,她的生命正渐渐凋零。丹尼非常担心,但是伊芙从不听他的劝告去医院。她说她只是有点沮丧而已。医生也给她药吃,她却不吃。
有一天晚餐过后,那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不记得是生日还是结婚纪念日,丹尼突然在卧室里脱光,伊芙也裸体躺在床上。
我觉得很怪,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骑来骑去,甚至互相爱抚了,但是现在他们又做起来。他伏在她身上,她对他说:“我正在发情哦!”
“你不是说真的吧?”他问。
“你就接下去说嘛。”一会儿,伊芙这样回答。她眼神黯淡。她瘦得眼睛深深凹陷,快被松掉的肌肤吞噬。她的身体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孕育的能力。
“我正欲火焚身呢。”他说。但是两人的互动看起来脆弱又不热切。她发出了声音,但是装的,我听得出来,因为她中途分神看我,摇头示意我走开。我礼貌地退到另一个房间,浅浅入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梦见了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