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大乔身处险境,爱情悄然降临(第2/3页)
“灯太刺眼了吧,”她忸怩地说,“你想要我把灯吹灭吗?”
“那灯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大乔说,“要是你想省点儿灯油,那就吹吧。”
她从灯罩上面把灯吹灭了,屋子顿时陷入黑暗中。然后她重新落座,等着他从不解风情中醒悟。她能听见他椅子轻轻摇晃的声音。炉子的缝隙中透出一点儿亮光,闪现在家具的边角上。温暖的微光几乎把全屋照亮了。蒂娅·伊格内西亚听到他椅子的摇晃声停止了,马上做好了拒绝他的准备。什么事也没发生。
“想想吧,”她说,“这种狂风暴雨里你有可能在外边待着,要么躲在棚子里发抖,要么躺在小船下面冰冷的沙地上。可是你没有呀,你坐着一把舒服的椅子,喝着好酒,还有人陪着你,一位女士,你的朋友。”
大乔没有回应。她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蒂娅·伊格内西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把德行啥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朋友柯妮莉亚·瑞兹跟我说,她有几个最好的朋友冒着风雨不顾寒冷去找她。她安慰他们,他们成了她的好朋友。”
大乔那边传来一个小东西摔碎的声音。她知道他的酒杯掉地上了,但是随后并没有其他动静。“他可能病了吧,”她想,“也许他昏过去了。”她跳起来,擦着一根火柴,点上灯芯。然后她扭头去看自己的客人。
大乔已经睡着了,像一座山。他的脚伸在前面,头向后仰着,嘴巴大张。她看呆了,又惊又气,那张大嘴里却突然发出一串如雷的鼾声。大乔只有睡着了才会觉得温暖舒服,如此而已。
过了好一阵子,蒂娅·伊格内西亚才把满腔的激愤理出个头绪来。她继承的印第安人血脉可是相当多。她没有哭天喊地。没有!尽管气得浑身发抖,她还是走到柴火筐那里,抽出一根觉得差不多的木棍,掂了一下分量,又放下来,再抽出一根。然后她慢慢地朝着大乔·波特吉转过身去。第一棍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打翻在地。
“你这头猪!”她尖声叫道,“一大堆臭垃圾!滚回你的烂泥巴里去!”
乔在地上打了个滚。第二棍打在他屁股上,在他裤子上留下了一个泥巴印子。大乔这才一下子惊醒过来。
“哎嗨?”他说,“怎么回事?你干什么?”
“我来告诉你。”她喊道。她猛地拉开门,转身朝他冲过来。痛揍之下,大乔挣扎着站起来。棍子左一下右一下打在他背上、肩上、头上。他双手护着头,跑出门外。
“别打啦,”他恳求着,“好了别打了吧。怎么回事嘛?”
暴怒的女人像个黄蜂似的跟着他跑出花园小径,跑上泥泞的街道。她的怒火太可怕了。她追着他在街上跑,一边追一边还在打。
“哎呀,”他叫道,“好了别打啦!”他伸出手去抓住了她,她两条胳膊拼命挣扎着,要摆脱他,接着打。
“噢,你这头垃圾大臭猪!”她叫嚷着,“噢,大笨牛!”
他一松手就要挨打,于是他紧紧地抱住她;站在那儿,大乔·波特吉的心里涌出了爱。爱在他脑袋里唱着歌,如一股洪流在他全身奔腾,像热带风暴摇撼着棕榈树林似的摇撼着他。他紧紧地搂着她,直到过了一会儿,她的怒火平息。
在蒙特雷,夜晚警察骑着摩托车在街上巡逻,确保平安无事。此时杰克·雷克正四处巡逻,雨衣像黑陶一样闪着幽暗的光。他很不开心,很不舒服。在铺好路面的街上骑行还没那么糟糕,但是巡逻的线路有一段要经过煎饼坪的泥路,那儿的黄泥巴会溅得到处都是。小小的车灯四处扫射,发动机费力地噗噗响着。
突然,杰克·雷克惊讶地大叫一声,刹住了车。“见了鬼了!说,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大乔扭过头来。“哦,是你呀雷克?我说雷克,反正你要把我们送进监狱,你就不能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