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沾即死的致命毒药(第3/5页)
我检查过无情的脚踝,的确是严重挫伤,两条主筋肿胀得很厉害。如果无情诈伤,这又是为了什么?
“沈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有没有隐隐约约感到,冥冥之中有人在主导着整个事件的步进发展?麦义等人的死、黑色石头的出现、活佛中毒、唐枪和无情先后失踪,甚至是萨坎纳教接二连三的挑衅行动,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穿着,而线的一头,就是指向这座沙漠中的鬼墓。简单说,是有人要我们进入鬼墓,才设置了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铺设一条明显通道给我们。而你和我,就像科学家笼子里最聪明的小白鼠一样,沿着奶酪的碎屑,一路前进,到达了这个看起来像是终点的地方。”
方星的话冷静而犀利,让我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我们,好像是棋盘上的两枚棋子,正在被人缓缓驱使着,走向未知的目的地。沈先生,我们当前最需要弄清的,就是那目的地是生天还是绝谷?不要再纠葛于虚无缥缈的友情了,明白吗?”
她举起右手,如同掂花在手一般,在我眼前轻轻地连弹三次。
那是正宗的佛家武功“拈花指”,每当智慧高深的佛门大师需要点化门下弟子时,才会采用这样的手法,不着一字,意于心传。
我沉默了几分钟,最终向方星重重地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假如小白鼠已经被置于即将启动的传送带上,它们能有什么反应,不过是谨守不动,等待逃离的契机而已。”
方星后退一步,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大口气,略带惭愧地微笑着:“沈先生,你不说话的时候,逼得我几乎无法喘息。谢天谢地,也谢谢你能接受我的观点,足以证明,我们注定是同一战壕里的朋友。”
我跨进门里,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自从梁举神秘丧命开始,我便有了方星刚刚说的那种感觉,接下来的几天常常在午夜中猛然惊醒,觉得窗外有人冷冷地窥探着我。我是医生,自然懂得开一些镇静安神的草药熬来喝,但我根本说不清自己感到惊恐的原因何在。
太多的偶然事件连缀起来,马上就呈现出了一条“必然”的链条,不论我是出于“自愿”或者“被逼”,必然的终点站都会是伊拉克古墓。
方星的床上铺着两大本灰色的军事地图,旁边扔着一只十二倍军用放大镜。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满地上丢着七长八短的烟头,令我忍不住皱眉。
“不好意思,每次感到紧张时,我都会用抽烟来缓解心情。这一次情况很糟糕,两盒万宝路抽光了,心里依旧充满压力,无法开解。”她匆匆踢开那些烟头,请我在圈椅上落座。
军事地图的每一页上都盖着“绝密”的黑色图章,相信没有“联络官”的特殊身份,兰科纳是不会乖乖向她送上资料的。她正在观察的两页,是鬼墓附近的河道走向。一本绘制于二零零五年,一本则是很久之前的资料,日期标注为一九八八年的四月。
“我们必须找到鬼墓的第五层——我正通过近二十年来的鬼墓四周地形变化,推断是否存在地下暗河。按照地底建筑学的基础原理,建筑物不可能截断暗河,必须建造足够的过水通道,令河流从建筑物内部穿过去。特别在沙漠地区,违背这一建筑规律的,其结果必定是建筑物的底部基础被暗河淘空,直接导致重力墙发生严重错位……对不起沈先生,我说得太啰嗦了,其实这些理论你都该明白的。”
方星有点紧张,下意识地再次抓起烟盒,但里面早就空了。
“我明白,很多盗墓专家会藉着暗河的帮助,潜泳到墓穴内部,凿穿构成水道的人工砌墙,从而达到‘省时省力’的目的。唐枪经常这么干,不过这样做会引起河水倒灌,毁掉墓穴里大批有考古价值的东西,最终遭到正规考古学家们的鄙弃——其实不是鄙弃,而是逼得那些谦谦君子们用最恶毒的俚语破口大骂,恨不得把所有的盗墓者剁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