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4页)
这是我和伊丽莎白、爱丽丝的合照。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在圣诞节,她们的父亲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看我穿的那件70年代的“迷幻风格”长裙!)她俩都很努力地让她们的母亲过一个开心的圣诞节。
她们真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
评论
来自达拉斯的多丽丝:
谢谢你与我们分享这些内容。那两个小女孩真可爱。她们很幸运,能够有你陪伴她们的成长。你自己也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附言:你介不介意我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对爱情死心呢?
伊丽莎白给霍奇斯医生的家庭作业
听到爱丽丝问我有没有试着再要小孩,我都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她问得很真诚,没有一丝不敬的意思。我差点笑出来,我都怀疑我们俩是不是在演戏。
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去想以前的“流产儿”了。你称呼我失去的那些孩子为“流产儿”,你说这个词的时候瘪着嘴,就像便秘了似的。霍奇斯医生,我挺讨厌这个表情的。我敢打赌,你老婆也不喜欢。我总是在想,我在你这花的这150澳元还能换点什么。还记得那次会面时,你想让我谈一谈“以前的流产儿”(瘪着嘴,瘪着嘴),我就像拍戏似的叹了口气,然后说我做不到。真的,我都被你的表情弄烦了。
现在,大多数时候,“流产儿”对我来说,跟病历上的普通条目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有医生问起我的病史,我可以把自己经历过的每一个受孕过程、每一项检查、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失望都说给他听,而且我的说话声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颤抖,就好像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好像它们全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所以我说“第二次妊娠早期流产”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甚至不去想这个术语意味着什么,以及它给我的感受。
我想告诉你,《实习医生格蕾》我一集也没看成。我对这项治疗真的非常投入。我真希望你能给我打分,你应该给我这种寻求认同的病人打分。
还记得当年我第二次怀孕时,我和本有多高兴,因为不知怎的,这一次我们成功实现了自然受孕。宝宝本来应该一月份出生,也就是本过生日的17天前:想象一下,两个人如果同一天生日的话,那该多美妙啊!(但是,嘘,不要声张。)我们这次一直把怀孕的事情对外保密。我第一次怀孕后,就把消息公布给了大家。现在回过头来看,那就是新手爱犯的错误。我想等到自己过了前三个月,胎儿稳固之后,再向大家宣布第二次怀孕的消息,语调也要像成熟女性那样举重若轻有自信。似乎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显得更安全妥帖一些。“啊,不是啦,这次不是试管婴儿,”我会故意漫不经心地告诉他们,“是自然受孕的。”这次我们也不忙着给宝宝起名字了,本也不会在每天早上吻别我的时候,特意去拍拍我的肚皮。我们会说“如果我圣诞节的时候还没有流产”之类的话,而且说到“宝宝”这个词的时候,声音也会尽量压低,仿佛第一次流产,就是因为我们不该抱有很大的希望,仿佛只要躲过诸神的注意,我们就可以悄悄地生下宝宝了。
这一次,本陪我去做了第一次B超检查。我们都很小心地穿上了正式的衣服,好像要去参加求职面试似的,仿佛我们选择什么样的衣服,能够影响生孩子的成功率。给我做B超检查的小姑娘很年轻,澳大利亚口音很重,脾气不是太好。我焦虑不安,但是另一方面,这种焦虑是在“镜头”面前装出来的,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表面上看,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但是在内心深处,我的另一个自我正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我受煎熬的样子:噢,快看哪,她躺下的时候把指甲都掐进肉里了,这个饱受创伤的可怜女人。这一次肯定能测到胎心的,因为这种事情总不可能连续发生两次吧。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一阵如释重负的感觉就要宣泄出来了。我的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就等着我一声令下,眼泪就会流出来。我已经准备好要给我的第一个宝宝发出一则饱含爱意的信号,比如“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我会一直把你捧在心头”,然后,我们就可以全身心地想着这个宝宝了:它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宝宝了。爱丽丝的孩子只比它大几个月,我们可以把它们当成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