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侯大利进入105专案组(第14/18页)

他从蒋昌盛案联想到了杨帆案,觉得这个推理行得通。随即,他又提出另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杨帆和蒋昌盛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若真是同一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从现有的材料看,无法推测其动机。

田甜见到侯大利突然间魂不守舍,道:“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我们就是来现场走一趟,走一趟是破不了案的,你这个表情很奇怪。”

侯大利这才从“灵魂飞升”状态中回到现实,道:“凶手作案动机是情杀、仇杀还是财杀?他是菜农,没有钱,从作案现场分析,肯定不是为了钱。与此同理,可以排除情杀,大概率是仇杀。当年一大队侦查员也是如此判断。”

田甜道:“刚才你的说法也不严谨,血迹也有可能留在小道上。圆铁锤砸破脑袋,留下血滴概率很大。找不到血滴原因很多,比如血滴数量少,勘查人员忽略了血滴,比如来往行人经过,破坏了血滴。这是多年前的事,只能凭有限材料来重建现场,时间不可逆,没有谁能绝对真实地复原现场。”

在卷宗附后材料中有当时的案件研究记录,侦查员集中力量排查蒋昌盛的仇人。排查结果显示,蒋昌盛作为生产队长,为人正派,办事也公道,平时很少与邻居红脸,更没有深仇大恨。

在卷宗里,重案大队曾经提起过另一件事情:当时有老板想在生产队建厂,江阳区正在与镇村商谈征地拆迁之事。蒋昌盛坚持认为拆迁款太少,带着全生产队的村民坚决反对拆迁。

有侦查员将怀疑目光盯上了建厂的老板夏晓宇,后来经过侦查,排除了夏晓宇杀人嫌疑。夏晓宇是国龙集团下属的二级企业法人代表,实际负责国龙集团在江州的业务,与侯国龙一家关系极深。

“当时侦破此案的都是一大队办案高手,我是法医,你是新刑警,办案水平肯定低于他们。来一趟就找到线索的可能性为零,甚至永远都无法破案。”田甜发现侯大利脸色苍白,眼神有些恍惚,道,“你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侯大利用力搓揉脸上肌肉,道:“昨夜没有睡好。”

田甜用探查的眼光瞧着侯大利,道:“没有睡好是借口,你这是精神备受打击的神情。别忘了,我是法医,你瞒不了我。”

侯大利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情绪,道:“确实没事,一会儿就好。田甜,我第一次遇到你时,你基本不愿意和我交流,还以为你挺不喜欢说话的。与闷嘴葫芦做搭档应该挺难受,现在看起来你的话也不少,只是有点硬。”

田甜道:“你那次来技术室,我当时心情正糟糕,算你倒霉。我虽然不是闷嘴葫芦,平时也不太会聊天,聊点硬核话题还行,遇到闲聊就没劲。”

侯大利看了看表,道:“我们到事主家里走一走,或许还能捡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田甜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她注意到侯大利的腕表与父亲的腕表是一个牌子,五万多一块,对一般人来说很贵,对于侯国龙的儿子倒也正常。

侦查卷第二页有受害人基本情况和户籍信息资料,蒋昌盛的家距离案发地点不远,步行约半小时。

蒋昌盛的家是平房,修建于20世纪80年代,没有围墙,坝子还是土坝,满是小水凼。世安桥这一块属于近郊区,周边农家以菜农为主,住房大多是两层楼,安装有推拉门窗,坝子是清一色水泥坝子。很明显,蒋昌盛遇害后,蒋家失去了顶梁柱,整体破落了。

蒋昌盛妻子五十来岁,头发全白,脸色灰黄,未老先衰。她在院子里洗红苕,见到来人进入小院后,抬了抬眼皮,继续干活。

侯大利介绍身份以后,蒋昌盛妻子喃喃道:“前些年你们经常来问,到底抓到坏人没有,娃儿他爹是个善心人,连蚂蚁都不愿意踩死,一直为生产队做好事。那些坏人硬是下得了狠手,天打五雷轰,生娃儿没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