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第3/4页)

蓬莱的海不是惊涛骇浪的海。水平如镜,能看到水面下的苇舟,舟里的人。

贾科伸手点了一点水面,水面漾开了一圈圈的波纹。他看着倒影里渐渐由破碎又恢复平整的人面,叹息道:“你带我去蓬莱,若不是为了祛除这身体里的魔气。”

“你附了他身,却让这肉身成了魔,这因果理当还清。”

思惑已是成佛,却未曾离开这三界,只因他剥离了自己的魂魄。然而他也不得用佛的力量,未免影响三界平衡。

此去蓬莱,是他们的最后一件事。

贾科拨弄船头苇絮,仰面躺倒在芦苇上。上空是湛蓝的天,下方是湛蓝的海,四面寂静无声,仿佛只有他和思惑。

他们是两个人,却又是一个人。

“你可真聪明,”贾科忽地笑了起来,“千万年那么长,四百九十九世那么久,你熬不下去了,就造出了我。”

思惑没有回音。他二人说是谁造出了谁都是一样,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贾科看着上空的白云、静谧的天宫,忽地道:“思惑。”

思惑似乎觉察到什么,他看向贾科。贾科的白发蜿蜒在苇舟上,落下几缕浸入水中。他披着白色的内袍,胸口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胸膛。他的下巴尖削,面孔妖异,魔纹在半面脸上画出复杂而妖异的图样。

他用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上空,弯曲的膝盖忽然向两旁打开,他对思惑说:“做吧。”

思惑的眉梢动了一动。

贾科用手指勾起,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赤裸的右足抬起,抵在思惑的胸口,脚趾辗转柔缓地拨开他的衣领,将温热的脚心贴在炽热的胸膛上。他抵着思惑坐起来,白色的长发寸寸在肩头滑移,将衣袍带下了肩头。他放下了脚,用左手搂过思惑的后颈,将鲜红的嘴唇贴上了思惑的嘴唇。

“……我是魔躯,我有欲便求。”贾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舌尖舐着思惑的唇,在他微启的唇缝间缓慢而暧昧地画圈。

“这是蓬莱。”思惑说。

贾科笑了,“你是佛。”

佛的眉眼仿佛化开的春水,缓缓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他的手被魔牵引着勾向魔的衣衫。白色的衣袍敞开,露出了颀长苍白的身躯。

魔狭长的眉眼里满是风情,他半阖着眼吻佛,颀长的睫毛半掩了欲望和柔情。他解开了对方的袍。他修长而灵巧的手抚摸佛的胸膛,探入欲望之地。

佛的呼吸渐渐粗重,他知道魔是他的爱欲,他的情劫。

他将魔缓缓地仰面放倒。白色的长发再度逶迤开来,三千银丝三千劫。

苇舟还在前进,划出一道道清浅的波纹。湛蓝的天,湛蓝的海,有微风。

佛吻魔的脖颈,胸膛和胸膛相贴,腿与腿交错纠缠。

魔甜腻的口中发出了不加掩饰的呻吟,他将修长的腿夹紧佛的腰,将自己的一切欲望和快活诉说。他鲜红的嘴唇不知廉耻,没有遮拦,从佛的耳垂一路咬到胸口,在佛的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汗水滴在苇舟上,热气升腾在胸口下腹之间。魔苍白的脚趾泛起粉色,紧紧蜷缩起来,浑身绷成一张上弦的弓。

佛的喘息萦绕在耳边,热气喷洒在脖颈上。白色的衣袍溅上了白色的浊物。

人生下来便是赤裸裸无覆一物,有欲有求。饥渴炎寒均坦荡荡无遮掩。这天地孕育万物,佛亦有情有爱,有欲有求,不可避免,无需遮掩。

魔意乱情迷,捏着佛的手塞进口中沿着手指根挨个儿啃咬,将佛舔得浑身沾湿。

佛将魔的欲望尽数含进口中,与自己的另一半交换浊物与津液。

魔吃吃地笑。他们在苇舟上翻滚,在平静的海面上摆动身体,在苍天下静谧地相贴与拥抱。

直到蓬莱已从迷雾里渐渐显出身影。

思惑将衣襟掩上,将抵在他下腹的脚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