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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这间屋子里,有如一个人习惯了自己的患者身份。房间像是根据他的身材盖的。许多年过去,他再也没有跨进庄园另一翼半步,那里的绿色、蓝色和红色沙龙,与金色吊灯相映成趣。窗户面向院落,对着一片栗子树。每到春天,栗子树就会越过护栏,伸到阳台,树枝上装点着粉红色蜡炬;它穿着墨绿色的华服,威仪堂堂地张开怀抱搂住南侧的翼楼,在阳台的石栏前营造出一个生机勃勃的空间。一个个胖天使支撑着护栏。每天清晨,他不是去榨汁房,就是去林子里,要么就去鳟鱼溪—冬天也一样,哪怕大雪纷飞。回到家后,他穿过前厅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并在这里用餐。

“他回来了。”将军站在房间中央大声地说,“四十一年,零四十三天。”

他说这话时,感觉到疲惫,仿佛现在才意识到:这四十一年零四十三天,是多么漫长的时光啊!他脚步蹒跚,坐到一把靠背已被磨破的皮椅上。小桌上摆着一只银铃,他伸手抓起,摇了两下。

“叫妮妮过来!”他向男仆吩咐。随后他又和缓地补充了一句:“请她上来。”

他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直到妮妮进来,他仍然手攥着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