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2/3页)

“如果你醒了,能不能出来把药喝了?”一个声音冷冰冰地传进来,单晚婵吓了一跳。她起身下榻,见窗外阴影里,水鬼蕉端着药,站得笔直。

单晚婵忙把灯点上,火光摇曳,她才看清水鬼蕉脸上的淤伤。因为是主母下的命令,那些武师下手可不轻。水鬼蕉这顿揍明显挨得结实。

单晚婵本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当下就有几分心虚。她接过药盅:“你这个人也真是死心眼,我都说过不喝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你还真准备让他们打死啊。”

水鬼蕉冷哼:“别废话!”

单晚婵没法,只得端过药盅,赌气似地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那药真是苦,苦莲子只顾药效,才不会考虑什么味道。她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喝了又有什么用。”

水鬼蕉看她喝完,板着脸接过药盅:“我师父的药,定然是药到命除的。”

……

单晚婵懒得理他:“你脸上的伤要不要拿药敷一下?”

水鬼蕉转身出门:“师父差几味药草,我得出门采药。”

单晚婵倒是不解:“这么晚了,你看得见吗?”

水鬼蕉往前走,单晚婵不由跟了上去,他这才道:“我自幼随师父辨认草药,闻着味儿就错不了。更何况七宿山离这里颇远,待我回来,也是明天早上了。”

单晚婵突然也有了兴致:“我跟你一块去怎么样?!”

水鬼蕉抬眼看她,最后回了两个字:“呵呵。”

单晚婵也知道此言不妥,她一个良家妇人,哪有大晚上跟陌生男人外出采药的道理。故而话一出口她就红了脸,如今看这水鬼蕉这副明显看不起她的模样,她又憋了一肚子气,索性转身回了房。

而第二天早上,水鬼蕉又来了。虽然一夜没睡,但他看上去还是神采奕奕。单晚婵再度重申:“告诉苦莲子,我……他不用再开药了。”

水鬼蕉根本不理:“我师父乃一诺千金之高士,既然答应谷主调理你的身体,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单晚婵气得随手把药泼了:“行了吧?!”

不一会儿,水鬼蕉又端了另一碗药过来。单晚婵本来还想泼掉,但见他眼中血丝都熬出来了,又不好再置气。她只得去找苦莲子,可惜苦莲子忙于仿制各色胭脂丸。单晚婵站在他旁边说了半天,他愣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药仍然一碗一碗地送来,不知哪个碎嘴的把这事传了出去。大家私下里都知道她求子心切,不过看着她依然平平坦坦的肚子,徒增了许多笑料。单晚婵哪能不知道,只是也计较不来。

江隐天和周氏也经常向她施压,以前她从不曾说什么。这日晚上向周氏请安的时候,江隐天又不冷不热地提及此事。单晚婵连日的惊悸忧思终于爆发出来:“他一年十二个月,在家能呆上一个月吗?就算我想要孩子,我倒是跟谁生去?!”

江隐天第一次被孙媳妇顶撞,他本是一族之长,顿时拉下脸来。单晚婵也不跟他多说,转身出了房门。身后传来江隐天的咆哮声,她一步也没停,直接回了自己小院。

晚上,水鬼蕉送药过来的时候,就见她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见他进来,单晚婵忙着擦眼睛。水鬼蕉面无表情:"慌什么啊,哭就哭啊,我又不是没见过。"

单晚婵也懒得掩饰了,接过药盅想要一口气喝完,让这讨人厌的家伙快些离开,奈何药汁太烫,她用银匙搅着浓黑的药汁。

半天,水鬼蕉从怀里掏出两个树叶一样的东西递给她:"贴眼睛上,消肿的。"

单晚婵本来不想要,但想想不要白不要,她接过来放桌上,鼻子还有些嗡声嗡气:"你经常看女人哭吗?"

水鬼蕉也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以前师父心血来潮,决定悬壶济世,药馆里几乎每天都有女人哭,有的因为亲人治好了,喜极而泣.有的因为亲人无救了,绝望悲恸.更多的因为亲人被师父毒死了,愤恨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