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指间的珍宝(第40/43页)

“哦。”

“我们可以走了吗?”

“去哪里?“

“帽羽。”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在和我说话,还是在和曾经的安德鲁·马丁教授说话。

“好的,”我说,“我们走。”

就在这一刻,我犯下了这一天的第一个错误,但这并非这一天的最后一个错误。

帽羽

我很快发现“帽羽”是一个很容易引起误解的名字,这里既没有帽子,当然也没有羽毛。这里只有一群醉得东倒西歪、一脸猪肝色、自顾自傻笑的人,继而我又发现,这是一家典型的酒吧。“酒吧”是英国人的发明,生活在英国并非幸事,所以必须发明酒吧聊以补偿,我相当喜欢这里。

“我们找个安静的角落。”她对我说,“她”当然指的是年轻的玛姬。

这里有很多角落,人造的环境中似乎总有角落。每位酒客都似乎远不能理解直线与严重精神病之间的联系,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酒吧里总是充斥着暴力狂。到处都是直线相互碰撞,吧台旁、水果机[38]旁的每张桌子、每张椅子都是如此(我特别打听了水果机这种东西,显然,它们的目标用户是那种迷恋闪烁的光块,但对概率论知之甚少的男人)。可供选择的角落有那么多,可她却偏偏要在一整面四方四正的墙旁边落座,这里有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和几张圆形的椅子。

“这里好极了。”她说。

“是吗?”

“当然。”

“那好。”

“你要喝点什么?”

“液氮。”我的大脑一时短路。

“威士忌和苏打水?”

“是的,随便哪一种好了。”

我们一边喝饮料,一边像老朋友一样聊天。我想我们应该是老朋友,只是她的聊天方式和伊莎贝尔截然不同。

“到处都是你的阳具。”某一时刻她这样说道。

我四处张望:“是吗?”

“YouTube上的点击数有22万次。”

“哦。”我叹道。

“不过他们给你打了马赛克,依我的一手经验来看,我不得不说,这样做是非常明智的。”话音刚落,她笑得更厉害了。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我的表情不可能因为它而尴尬或释然。

我决定换一种情绪。我问她,对于她来说,做人的意义是什么。我想追着整个世界问这个问题,但此时此刻,眼前的人只有她。于是她告诉了我答案。

完美城堡

她说做人意味着小时候在圣诞节可以收到一座华丽壮观的城堡,盒子上有一张美轮美奂的城堡的照片,你整天都只想摆弄着城堡以及城堡里的骑士和公主,因为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完美的人类世界。可唯一的问题在于城堡并没有建好,它只是一些错综复杂的小碎块,尽管盒子里附送了一本说明书,但你怎么也看不懂,你的父母还有阿姨也看不懂。所以你只好被扔在原地,望着盒子上永远无法建起的完美城堡号啕大哭。

别的地方

我很感激玛姬这番生动的解释。之后我告诉她,我越思考人生的意义,就越不得要领。再之后,我开始大谈伊莎贝尔,这似乎让她有些愠怒,因为她换了一个话题。

“等喝完了之后,”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转动着玻璃杯口,“我们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

她着重强调了“别的地方”,语气中的频率和伊莎贝尔上个星期六说“楼上”时如出一辙。

“我们要做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