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夜的迷走(第9/15页)

总之,和早晨的蛭山被害案一样,这次肯定也是某人有意识的作案。

但为什么?我不能不问自己。

为什么要在这里杀死她——浦登望和呢?凶犯有杀她的必要吗?

“中也君,你来一下。”玄儿打断了我的思考,“你看,这里有个东西。”

他在壁炉前弯着腰,看着地上。我胆战心惊地朝那里走去。

“这东西原来放在壁炉上的。”说着,他用食指指指。

那是长方形木箱形状的座钟,所有的木质部位都被涂成黑色,前面嵌着乳酪色的圆表盘。在玄儿的催促下,我凑近一看,发现表盘上的玻璃上全是裂纹,指针完全不动。

“6点35分?”玄儿将指针所指的时刻读了出来,“可以单纯地认为这是凶犯在犯罪前后,走过这里,将其从壁炉上碰落的。也可能是望和姨妈在与其打斗的时候,其中一人将其从壁炉上碰落的。这个钟摔坏了,指针保持在当时的位置上。在侦探小说中,这可是必然要出现的线索。”

“的确。”

征顺说望和是5点50分进入画室的。可以认为——罪犯是在约40分钟后,6点半左右,进入画室,杀害望和的。

这时,我还是极力不去看就倒在旁边的望和,尤其不敢看她的脸。我焦虑不安,觉得一旦看了,又会恶心不已;野口医生继续查看着尸体。死者的丈夫待在旁边,虽然没有痛哭流涕,但茫然若失地一直嘟哝着“望和,望和……”

17年前,他与望和相遇、热恋,三年后,步入婚姻的殿堂。他说当时觉得那种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当这个因为哀叹亲生骨肉的不幸而精神失常的妻子以这种形式突然离去,在内心深处,他会怎样接受这个现实呢?

——为难的是,死不了。不管她多么想死,就是死不了。

玄儿曾说过这样的话,但事情正好相反,浦登望和死了。她比自己的儿子,患了不治之症的阿清先走了,而且是这样离开人世的!

我从壁炉前走开,双手撑在散乱的工作台上,反复叹气。

即便如此——我思考起来,我有意识地挺挺腰身,仿佛要赶走自己的叹息声,现在,要尽可能保持最大限度的冷静。

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是凶杀案。某人来到画室,勒死了望和——但我考虑的不是这个层面的问题。

我考虑的是倒在门外的那个青铜像。

首先能想到的便是——杀死望和的罪犯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推倒了青铜像。独自把肯铜像抬起来是不可能的,但反之则很容易。罪犯试图尽量延缓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但是——

如果正像刚才野口医生所说,是伊佐夫推倒青铜像的话,事情会怎样呢?伊佐夫喝得酩叮大醉,把走廊上的青铜像当成他自己所说的“讨厌的蛇女”,然后寻衅找茬……最后,也许勃然大怒,推倒了青铜像,再跑到野口医生那里,向他汇报——“教训了讨厌的蛇女”。

而且,如果伊佐夫是在下午6点35分——在这个屋子里,发生凶杀案——的时候,自导自演了那个滑稽的独角戏的话——

想到这里,我感到毛骨悚然。

杀死望和后,凶犯正准备从这里逃脱的时候,不料房门被那尊青铜像给堵住了。难道不会是这样吗?

凶犯本想尽可能早点脱身,但怎么也打不开门。只要他透过门缝朝外看,就能发现那尊青铜像堵在门口。当时,凶犯会……

我觉得喘不过来气,慢慢地环顾屋内:然后——

“那怎么可能。”无意识地嘟哝一句。

“你说什么‘那怎么可能’?”身后随即传来玄儿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

“喂,喂,你吃惊什么呀?”

“玄儿,”我转过身,将脸凑到玄儿的耳边,“说不定,凶犯还在。”

我还没说完,就在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