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调查迷宫(第7/9页)

“对了,野口先生,茅子女士怎么样呢?我听说她发烧,躺在床上了。”

野口医生用鼻子哼了一下:“那是流感。发了高烧,整个人的意识处在朦胧状态,感觉不到难受。只要老老实实在房间里休息……”

“如果老不好就麻烦了。不把感冒当回事,会倒大霉的。”

我不禁狠命地点点头,赞同玄儿的见解。

去年冬天,我被传染了流感,相当难受。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据说去年似乎全世界都遭到了流感的袭击,在日本,有半数人口传染上了流感。

“伊佐夫担心吗?”

“啊……不,好像不太担心。”

“我想也是。对于父母的事情,他总是显得不闻不问。我甚至觉得他干吗还要跟他们一起来。”

“茅子女士知道首藤利吉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听到我的问话,玄儿歪着脖子说道:“恐怕还没有人对她说吧。”

“不用告诉她吗?”

“是呀,当然不能一直不说。”

“看她的身体状况,如果可以,让我来说。”野口医生摸着下领的胡须,说道,”当她烧得正迷糊的时候,说这些,反而会乱上添乱。”

“那就拜托了。或许等今晚的宴会结束,明天再告诉她更好。”

“明白了。”

“中也先生。”隔着我身边的美鸟,美鱼探出头,看着我,“中也先生,你待到什么时候?”

“这个——”我扫了玄儿一眼,“本来准备后天告辞的。”

“什么?要是你能多待几天就好了。”

“对!对!”美鸟也附和着,“你不是和我们约好了吗——要听我们的合奏曲的。”

“这个……”

“不用担心,中也君还会再来玩的。”玄儿在一旁插嘴。

“到时你要听我们弹的钢琴曲,好吗?中也先生。”

“对,还要来……”

美鸟和美鱼相视一下,撅起红润的粉色嘴唇,沉默着点点头。

对于十几岁的少女而言,她们这种样子过于孩子气,让我觉得有趣。但看着她们那奇特的身躯,犹如西洋木偶的美貌,我还是不由感到一阵半敬畏的悸动。

“你看,中也君。”玄儿指着走廊一侧的墙壁,说道,“我和你说到的那幅画就挂在那边。”

“那就是……”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地朝那幅黑色画框里的画走去。

藤沼一成的《征兆》。和挂在东馆起居室里的《绯红的庆典》一样,这也是一幅画在50号大小画布上的油画。

来这个宅子之前,我连藤沼一成这个画家是谁都不知道。尽管如此,外行的我也能辨别出眼前这幅和起居室的那幅画的风格截然不同。《绯红的庆典》是由好几个客体组合而成的高度抽象的作品;而这幅画则让人意想不到地具有写实风格,乍一看,觉得描绘的不过是普通的风景而已。但是——我早就知晓——那风景绝不普通。

藤沼一成是相当有名的幻想画家。这幅画是他受浦登柳士郎之托,来宅子后创作的。

连绵的群山下,广阔的湖泊展现在人们的面前,从右首方向开始,那原本蓝黑色的湖面正逐步变成茶红色。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无数的雨滴打落在湖面上……

和玄儿所说的完全一致。

这幅画和白天我与玄儿两人在北门外看到的景象太相似了,相似得让人害怕。

藤沼一成还被视为百年难遇的具有“幻视力”的天才。他所具备的“幻视力”究竟是……

“中也先生,你喜欢画?”

不知何时,美鸟和美鱼过来,站在我身旁。对了,刚才到底是她们当中,哪个人问的?

“望和姨妈也会画画。”这次是美鸟说的。

“望和女士?”

我觉得有点意外。一瞬间,我在脑海中无法把刚才那个在走廊上手舞足蹈的女人和“会画画”的望和女士联系在一起,觉得两者格格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