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4页)
白脸汉子道:“好!”说着抽出腰间长剑,疾疾向他肩头削去。
方天至眼睫微垂,半点也不躲闪。
那汉子正要削伤了他,却忽而剑势一停,道:“别在这碍事了和尚!”说罢伸脚向他小腹一踢,要将他踹开。但一脚踢到方天至身体上,却仿佛踢到了棉花堆里,只觉他劲力自腹中轻轻向外一弹,令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却毫发无伤。
白脸汉子见他如此,不由也怒上心头,道:“你仗着同师父学了几年武功,不识好歹是不是?”他话音未落,默不作声的焦红雁忽而袖出两把银光闪闪的峨眉刺,向他两腰狠狠一刺。
蓝袍大汉急喝道:“红雁停手!”但哪里还来得及?
众人眼中,那两道峨嵋分水刺直直扎到了方天至身上,眼见便是血染僧袍,和尚惨叫。
正要长叹,却见焦红雁两目大睁,脸颊涨红,紧握分水刺又向他腰间狠狠一推,却仍不听兵刃入肉声。众人怔怔地去瞧方天至腰腹,只见两道银光闪闪的尖刺如锥顽石铁壁一般,竟半点没刺进和尚身体里。
方天至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着盘膝往地上一坐,闭目道,“诸位檀越,尽管往和尚身上劈砍,什么时候解了气,什么时候再停手。何必再彼此动手,徒增血光呢?”
那白脸汉子满脸不信,只当焦红雁娇生惯养,武功不济,被这和尚练了两天的硬气功制住了,当即提起长剑,向他胸前一刺。这一刺用上七八分力,非但没刺伤这和尚,反而震得自己手麻,当即震惊莫名,竟不敢再向他动手了。
众人正面面相觑,焦红雁手握峨眉刺,森然道:“你仗着有硬气功夫,特地来逞能的么?好,我倒要看看今天刺不刺得死你!”说罢,仿佛拼命一般,挥起兵刃,在方天至周身大穴,脖颈咽喉,两眼两耳连刺不停,银光闪闪间,眨眼刺出了上百下,但方天至闭目敛眉,动也不动,任她施为,口中轻轻地念道:“弟子等,从前念今念及后念,念念不被愚迷染;从前所有恶业愚迷等罪,悉皆忏悔,愿一时消灭,永不复起……善知识,已上是为无相忏悔……从今已后,所有恶业,愚迷诳嫉妒等罪,今已觉悟,悉皆永断,更不复作……只知忏其前愆,不知悔其后过,以不悔故,前罪不灭,后过又生,前罪既不灭,后过复又生,何名忏悔?”
焦红雁累得气喘吁吁,又听他不停念说,渐渐两刺、一刺,站住不动了。
其时蓝袍大汉等飞燕派众人本手持兵刃,如临大敌地守在焦红雁身后,越是看她刺得狠毒可怕,越是心惊肉跳,知道这小和尚武功实在深不可测,万一发难恐怕施救都难,一时连青沙帮也不去防备了。
青沙帮又岂和他们有半点区别?
众人纷立在方天至身畔,目不转睛的望住他,渐渐听那经声入耳,仿佛娓娓诉说,及至焦红雁停下动作来,也没一个人打断他。
方天至睁开眼,向焦红雁微微一笑:“女檀越解气了么?如果心底不愤恨了,就快快活活的和你丈夫回家去,舒舒服服睡一觉;明日一大早起来,再吃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饭。不比在此与人拼命好得多么?”
焦红雁望着他,忽而将手中分水刺一扔,掩面哭着奔出了店门。
方天至向那蓝袍汉子道:“你也砍我几刀,为你妹子出出气罢。”
蓝袍汉子回过神来,客客气气道:“不敢。”
方天至温眉善眼,望着他道:“小僧心甘情愿,檀越砍我就是。只盼出这门前,你二派从前种种仇怨,都能化作刀剑,着落在小僧身上,从此不必为了人命,再伤人命,更增心中苦楚。”
蓝袍汉子呆了半晌,忽而抽出长刀在方天至身上砍了五六下,然后拱手道:“请问法师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