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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是绝对现实主义的军人,却将组织里地位最高的天皇尊奉为现人神,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这是原本不该有的事。被这种事给绑住,是对眼前状况误判的第一步。再这样下去,日军不管打什么样的仗,都无法赢得胜利。”
冷静分析状况的结城中校,再次强调今日间谍的重要性和急迫性。接着,他环视所有学生,说道:
“人活在世上,其实很容易被某种存在束缚住,那是放弃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世界的责任,也是放弃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D机关是很适合飞崎待的地方。
从小周围的大人就常说他是个“冷漠的孩子”,而他也很不擅长与其他孩子打成一片。在陆军幼年学校和陆军士官学校,与那些同期生相处,常令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相较之下,像D机关这种用假名、假经历相处的方式,反而令他感觉轻松许多。
谁都不知道他的过去,包括他没见过自己父母、他“殴打”长官而被陆军革职,以及他在理应从“地方人”中选拔人才的D机关里算是异类。
——别被束缚住。
结城中校那句话对飞崎而言,意谓着“自由”。
至少之前一直是如此……
其他人全部离去后,房内只剩结城中校和飞崎两人。
结城中校靠着椅背,双臂盘胸,再次闭眼。
飞崎再也受不了了,主动开口道:
“我该做什么好?”
结城中校微微睁眼,望了飞崎一眼。
——你再去调查那个女人当天的不在场证明。
这句指示打向飞崎耳膜。
那个女人?
他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意。
指的是和施奈德有关的女人吗?
施奈德的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俄国人。他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珠,略嫌平坦的塌鼻,长相称不上端正,但颇为热情。他常发酒疯,说话毒舌,铺张浪费,兼具日耳曼人的冷峻与斯拉夫人的热情,个性相当复杂。此外,他还有波希米亚人随兴的气质,也许是这个缘故,他女人缘颇佳。光是他来到日本后,与他发生过关系的日本女性就超过二十人。结城中校的意思,是要我将这二十多个女人当天的不在场证明全都重新调查一遍吗?
不,不是。
他指的是个体。
是指哪个女人?
这么一想,飞崎猛然惊觉。
“是她吗?可是……这不可能。”
飞崎摇头,但结城中校并未答话。
他再次闭上眼,下巴往里收,深深靠向椅背。
他以沉默强制飞崎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