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3页)
花眠收拾好了一盘乱棋,微微笑着,俯身,弯腰拾起了地上散落的一枚白子。
年轻时,先帝陛下请了朝里最好的太傅过来教刘滟君习文,一并教了她棋道,这个太傅还是她皇弟刘赭的太傅,两人的棋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但因为天赋之别,最后她和皇弟天差地远,刘赭每每能杀得她不留活口,而且是寸土不让。刘滟君也是硬气,从不求饶,但后来她才知道,父皇让她学诗书文章和弈棋之道,不过是让她充当了皇弟的一个陪读罢了,她棋力远落后于六岁刘赭之后,刘赭再也不搭理她了。这么多年,刘滟君胸口始终堵着口气,在这方面自卑而又自负,今日没想到让个小辈这么不留面子,虽说不上气愤,但也十分不甘。
她正走下石廊,抬起头,骤然撞见墨梅腊梅二人引着那一袭青衣的霍维棠而来,他也撞见了自己。
瞬间,那男人的瞳孔之中便盛满了亮光。
刘滟君侧身避过,冷着面道:“谁自作主张将他带上来的?轰出去。”
霍维棠眼底的亮光,如一支残烛冷晕,冷风之中晃了一晃,灭了。
刘滟君转眼便要回屋,霍维棠趁着两个婢女还没下手之际,疾步奔了过来,长臂一展,便挡在了刘滟君身前,她一时不察,险些一头撞入这个男人怀中。
于是她顿了步子,乜斜着他,说道:“好狗不挡道,这是本公主的地盘,私闯公主宅邸,按律是可以剁足的知道么。”
“嘉宁……”
他回去之后,细想了无数遍,想明白公主是对“玉容”二字极为抵触,虽然“嘉宁”显得不那么亲昵,但眼下是只能如此,只要她能静心听自己将昨日一早的话再说一遍,不谈原谅,应是会心里舒服些的。
刘滟君面色冷漠,“本公主,乃是先帝钦封的嘉宁公主,名号岂是一介庶人能唤得?霍郎君,你再无礼,休怪我姓刘的仗势欺人了。”
霍维棠一滞,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哽住了。
刘滟君侧目睨了他一眼,发出一道短促的嗤笑声,拂袖走远了。
“没用的男人,滚得越远越好。”
墨梅两人好容易被霍郎君说动,偷摸着放他入内,这会儿被公主叱责,也是万万不敢悖逆公主的命令了,只好神色为难地请霍维棠离去,霍维棠对她们已是很感激,不好再留,他蔫头耷脑地咬牙叹了一声。
薄暮冥冥,霍珩骑自己乌骓回家,在湖畔解鞍下马,牵着缰绳走了几步,便见到垂着头丧气地折转而来的霍维棠,他迎了上去。
天如水,一弯皎月挂在横堤柳梢头。
见是霍珩,霍维棠短暂地汗颜了片刻,随即他抬起头,眼神明亮了起来:“玉儿,你母亲不大愿意见我,你——”
话未竟,霍珩摇头说道:“别的事都行吧,这事我帮不了,母亲那性子你是知道的,算了,爹,咱不强求,你回去吧。”
他将缰绳递给佝偻腰的哑巴车夫,对霍维棠淡淡说道,“眠眠等着我,我去了。”
“玉儿……”
叫不住他,霍维棠的手臂还顿在虚空之中,仿佛已经石化。
阁楼之中,冷眼凝睨着父子俩擦身而过的刘滟君,“砰”地一声响,阖上了窗扉。
她几步走回来,将还燃着的灯花一剪,屋内陷入了一团漆黑之中。
寝屋内黑了之后,霍珩便不会过来请安了,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内。
此时花眠才出浴,白净的娇躯上覆着一条软缕,佝偻得身形愈窈窕玲珑,腰软如细流涓涓,她卧在榻上,将霍珩的裳服整顿好,搁在手边,不期然身后一双手臂横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跟着那大脑袋便寻着气味似的,一口精准地咬住她芳香的红唇。
“唔……霍珩,你这个小混蛋,你又要做甚么?”
花眠被亲得喘不过气,挣扎不过,被亲了个半饱,他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微微哑然:“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