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左臂右膀(第2/3页)

齐二妹耳朵里回响着梁毅然的声音,久久不散,振得头脑发昏。她有些失神,仿佛不能理解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喂,你在听吗?”梁毅然电话里大声道。

齐二妹嫌电话闹心,顺手将电话关掉。她额头抵着方向盘,双肩抽动,一滴滴泪珠往下滴落。

齐二妹是麻贵的徒弟,平时也以师傅和徒弟相称。但是在齐二妹心目中和事实上,麻贵不止师傅那么简单。从齐二妹记事起,师傅麻贵就在自己身边,单独将自己养大。麻贵对于齐二妹来说就是家人,是父亲。

她成年以后,曾经无数次向麻贵追问自己的父母是谁?麻贵都只有一句话来回答:“弃婴,除了一床抱被以外,只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生辰八字。”

齐二妹年满十八之时,麻贵为齐二妹行了一个成人礼,成人礼的标志就是那床抱被和生辰八字交给了齐二妹。生辰八字是女性笔迹,笔迹秀丽。从笔迹判断,写下字条的女子至少读过高中。接到亲生父母唯一凭据之后,齐二妹便将抱被和纸条塞进箱子,锁进柜子。她从小跟着麻贵,没有生出寻找父母的心思。

不断有货车经过,经过之人都要下意识伸头看一眼停在路边的小车。无数车辆驶过后,终于有一辆货车停在前面,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拿起手电朝里面照了照,确认司机是年轻女子,便用力敲车窗。

车窗敲击声越来越重,齐二妹终于抬起头,又伸手扯了纸巾擦掉眼泪。她将车窗摇下约十来厘米,怒道:“别他马的烦我。”

窗外是一个胡子拉茬的汉子,嬉皮笑脸地道:“小妹妹,哭啥子嘛,哥哥进来帮你。”

齐二妹准备摇起车窗,外面汉子突然将手臂伸了进来,想要拉开车门。

齐二妹长年独身在外,为了机警,她在摇开车窗时,右手已经拿起高压警棍,打开,按在对方手臂上。一阵弧形蓝光闪烁,伴随着滋滋声。车外汉子惨叫一声,如蹦蹦虫一样朝外蹦去。齐二妹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猛然爆发,下车,上前一步,对准弯腰汉子的脸部用膝盖猛顶。

弯腰汉子被这凶猛的膝击砸得满脸花,捂着脸,在地上嚎叫。

齐二妹又踢了两脚,这才回到车上,恶狠狠地发动汽车。

汽车如离弦之箭,想要冲破黑暗。

黑暗无处不在,笼罩在南州城上空。南州市吴河区刑警大队小会议室开着灯,七八位疲倦刑警凑在一起分析案情:

1、此人从楼上摔下之前,打过抢劫的报警电话;

2、通过电话却查到一个根本不在此地的人,接到电话的当地派出所很负责,连夜到了此人家中,已经确定摔死的人并非登记电话的人;

3、顶楼居民曾经听到过剧烈的砸门声,顶楼房门是木门,木门已经破裂;

4、摔死之人并非跳楼,而是爬到水管上,铁水管断裂,因而掉落在地。

刑警们综合上面条件,得出初步推断:此人是被人追赶,仓皇之下想爬水管到另一幢楼,结果水管断掉,人摔下来,死了。

得出结论后,下一步的目标有两个,一是弄清死者的真实身份。由于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脸部又严重摔伤,周围居民也不认识此人,此人是谁就很重要;二是就是那群追赶死者的人。这群追赶死者的人便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等到天放亮时,刑警们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继续去一项一项落实晚上商量的细节。侦破是一件细致工作,要做许多琐事,很枯燥,完全没有影视展现破案过程那般刺激。他们调取了这幢居民楼所有住户的资料,特别注重查找租户。

车行至南州郊区的齐二妹接到了警方电话。经过昨夜的激烈情感波动,齐二妹在此刻成功地控制住了情绪。她停下车,心平气和回答警察的问话。这套房子是以齐二妹的名义租用,齐二妹的公开职业是摄影师,为杂志、报刊提供高质量的风景和人像摄影相片。这本是齐二妹的副业,如今几年时间下来,她在摄影圈内小有名气,被誉为孤独的女摄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