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雪地密室” 4(第2/3页)
冰雨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转头看向沙发。
“盛夫先生,你说俊彦先生是晚上十点左右来访的,你把菜刀搁洗碗机了对吧。你说的‘搁’是放到洗碗机里,再按下开关,对吧?”
“啊,嗯。”
“洗干净餐具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我觉得十点按下开关,十一点半就应该洗好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大概正好洗完吧。”
“那么在那个时候,菜刀应该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假设胜彦先生用戴着手套的手把洗干净的菜刀拿走,到了外面才断了气,菜刀的把手上必然不会留下任何人的指纹。”
“可是……”
盛夫想要说话,却被冰雨立马堵住了嘴。
“我知道。警方赶到时,尸体没有戴着手套。为什么?这也很简单,有人把手套藏起来了。警方来之前唯一接近过尸体的人——哲史先生,就是您吧。”
哲史被点到名,不小心“哎”了一声。
“您发现胜彦先生的尸体时,立马就领悟到发生了什么吧。虽说胜彦先生的死是自作自受,但究其根源还是俊彦先生不好,他蔑视了工厂的生意。您原本很爱戴胜彦先生,本就想要继承他的遗志,因此你灵机一动,从尸体手上把手套摘了下来。这样一来,这件案子就不是意外死亡,而会被当作他杀来处理,俊彦先生前一天跟死者大吵一架,警方必然会怀疑他。未能发泄的愤怒、不幸的意外死亡,以及伪装工作。这就是整个雪地密室案件的真相。”
冰雨走近沙发一步,逼问与岛哲史:“我说得有错吗?”外面的冷风似乎吹进了休息室内似的,气氛异常紧张。我从椅子上探出半边身子,等着哲史回答。
“有错。”
然而哲史却非常平静地破坏了这紧张的气氛。
“你看了照片还不知道吗?老板满手血刺呼啦的!那咋还能戴着手套啊?”
“啊。”
这次换冰雨不小心“啊”了一声。我也得张大了嘴。
对了,警方拍下的尸体照片里,死者的手心是染上了血。哲史靠近尸体时,血应该已经干透了,不可能把手套摘下来,再把血抹到尸体手上。这么说来,我记得尸体的指甲缝里也塞满了雪。
“而且,俺们老板不喜欢戴手套。说是潮乎乎的,平常除了干活儿都不戴。”
盛夫又补了一刀。我想起了在起居室看到的照片,以滑雪场为背景,用皱巴巴的手比出的V字手势。胜彦就算在滑雪场也不戴手套。
“这……这个嘛,那就是你自己把菜刀把手上的指纹擦掉了,这样一来,就可以伪装成他杀……”
“片无先生,这可说不过去呀。”
神保语调轻松得好像我们正围坐在麻将桌边上。
“尸体是像这样,用胎儿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的吧,想把菜刀上的指纹擦干净,就需要移开手臂,然而死者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天这么冷,早上尸体都冻得硬邦邦的了,根本移不开手臂,要是硬来,还会留下痕迹。他没有擦掉指纹。”
已经遭到了外行的反驳,再加上连法官都这么说,没救了。冰雨摇摇晃晃直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背后的椅子上,脸部抽搐着。冰雨呀冰雨,为何如此苦闷,是因为推理错了羞得慌吗?
“竹篮打水一场空呀。”俊彦说,“下次加油吧,大侦探。”
三位客人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了休息室的出口。
我也离开了椅子,啪地拍了一下搭档的肩膀——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唉,也难免有这种情况。到中间位置还解释得相当有意思,遗憾的是指纹问题——
指纹?
头脑突然激荡了好几下。不是被雪球砸中的感觉,而是像叠叠乐或扑克牌塔崩塌的感觉。至今为止构筑的形状全被推翻,堆积成了另一种理论。我注意到了冰雨之前预感到的那个“非常理所当然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