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三角伪装(第3/6页)
“整件事的关键就是:他冒充别人是为了干坏事,还是只为了帮我们?我就坐在那里瞎想,觉得他应该是为了有利于我们的目的而来。当然到目前为止,这只是个猜想——盖斯奎特会说,这完全没有逻辑——所以我必须验证一下。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么仍然有问题需要解决: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谁?我当时想,该死的,他简直长得跟哈韦·卓蒙德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他的兄——
“兄弟!哇!伙计们,当我脑中闪现出这个词的时候,仿佛突然间就豁然开朗了。兄弟?这能说得通吗?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吉尔伯特·卓蒙德,就是那个被认为死于马赛谋杀案的家伙?(注意:现在我仍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困扰着。)我从未见过吉尔伯特·卓蒙德。理论上有没有可能,只需一缕胡须(那家伙的一看就是假的),一件像样的西装,吉尔伯特就会变成哈韦?若果真如此的话,真正的卓蒙德在哪里呢?另外,那个在马赛被杀的名叫吉尔伯特·卓蒙德的家伙又是谁呢?
“我们显然仍是问题重重,一点头绪都没有。很可能这都是我的瞎想,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人是弗莱明德。所以我设计了两个测试。第一个测试:我说他就是盖斯奎特,他承认了。”
米德尔顿咬了下上嘴唇,说道:“这样也就印证了所有怀疑,这个人就是弗莱明德。”
“恰恰相反,小子。这恰恰证明此人不可能是弗莱明德,或其他任何图谋不轨的人。因为弗莱明德知道盖斯奎特会在这里出现,说不定他心中都有鬼点子要到哪里去找盖斯奎特,不管怎样吧,他都知道盖斯奎特在这里。若他声称自己是盖斯奎特的话,他肯定就引火上身了,游戏就会这样结束。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这样想:任何一个冒充别人的坏蛋——我指他冒充哈韦·卓蒙德的部分——都应该坚持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别的。他不应该在中间时刻变换角色。他不该在中途说自己是其他人,特别是那个时候,大家更相信他而不是肯提供的那些信息……那为何这家伙会马上改口说自己是盖斯奎特?脸上还带着点嘲讽意味的冷笑(感觉他听了什么玩笑一样)?”
“那么,先生,”福勒说,“有没有想过这家伙说不定真是盖斯奎特?”
H.M.十分泰然自若:“我也非常确信他不是盖斯奎特。我进行了第二个测试,它让这可能性完全消失。测试就是,我给了他一根硫火柴。”
“我不明白。”海沃德说。
“当然。没多少美国人和英国人会明白。但任何一个生长在这片广阔绿色土地上的法国人,都会马上明白。伙计们,这硫制火柴,偏偏只对法国人而言是件危险物品。比如说吧,我这里有一根。我们觉得这跟普通的大火柴没什么两样。你把它划着——我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次了——然后你就会顺手拿着它点燃香烟。一大片蓝色的硫气体会喷发出来,如果你吸一口烟的话,这气体会顺着你喉咙直下,几乎能把你毒死。你该做的是划着火柴,停几秒钟让硫气体散尽,然后再拿去点烟。所有法国人都知道此事,而且会下意识地这样做。这对他们来说,是完全无须思索的事情。这非常自然,就像我们会随身携带火柴盒,然后用盒子点燃火柴一样自然。如果你看到有人拿过火柴就点,然后吸进去一堆硫气体,你就能肯定他绝对不是法国人。那么,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自称盖斯奎特,所以我就给了他一根硫火柴,结果他自己被呛到了。他不是盖斯奎特,他不是个法国人;实际上,从那时我就开始倾向怀疑他是英国人,他很可能是吉尔伯特·卓蒙德。
“真正的盖斯奎特一旦出现,他的面目就要暴露,那为何还要装成盖斯奎特呢?当时我想到的答案是这样:他不介意暴露身份。说不定这对他来说正中下怀——因为他抱着复仇的目的,而且他的确知道弗莱明德是谁。你们记得吗,这不是乱编的,他当时非常确信自己知道弗莱明德。他怎能如此肯定?是他一直都知道,还是当他听到肯的故事,看到那支钢笔时,突然得到了什么线索?那钢笔似乎起了很大的提示作用,它身上到底有什么呢?我们对他说:‘若你是盖斯奎特,告诉我们弗莱明德是谁。’而他当时似乎沉浸到胜利带来的狂热的欣喜之中。他的答复是:‘好,我等一下会告诉你们谁是弗莱明德,但不是现在。’既然鱼就要上钩了,为何不当机立断呢?——为何要给狡猾的弗莱明德任何逃跑的机会呢?他说的另一句话也很有提示性:‘我的人过会儿就到,他们会抓住罪犯并把他送到巴黎。’似乎所有一切都依赖着他的手下能否到来,或某些人能不能来。是谁呢?这不可能是他的手下,他不是盖斯奎特,他没什么权力……有没有可能他正等着另一个卓蒙德在古堡出现?我们之前就是这样告诉他的……我当时对自己说:仅仅是假设一下,假设这个人是吉尔伯特·卓蒙德,而在马赛被谋杀的人是哈韦。假设吉尔伯特接替了哈韦的位置,找出并逮捕凶手……因为说不定凶手杀了哈韦之后,偷走了他的证明文件,然后想到可以乔装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