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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乔治的爱马(第2/11页)

全心奉献,知情者说。如和尚般禁欲。乔治是圣人。以他这种年龄更难能可贵。

胡说,马丁台尔派人士反驳。全心奉献,对象是什么?那栋枯燥无味的红砖怪物里,还留有什么东西需以自焚之举来解救?就算是在卑劣的白厅,或是,上帝救救我们,就算是在卑劣的英国,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如此倾心奉献?

工作,知情者说。

什么工作?这些自认圆场观察家的人士以假音抗议,一面效法蛇发女妖四处散布片段零碎的所见所闻。裁撤了四分之三的部属,仅留几个帮他泡茶的老太婆,情报网还被炸成碎片,他又有什么工作好做?他的海外驻地情报官,他的爬虫基金4,皆遭财政部冻结——他们指的是他的业务账户——白厅与华府却找不到能称兄道弟的朋友。除非你把拉康也算做他的朋友,那个内阁里走路像跳舞的假道学,一让他抓到机会,总是决心为乔治赴汤蹈火。拉康自然愿为他两肋插刀了,否则他还剩什么?圆场是拉康的权力基地。圆场没了,他等于是——其实老早就是了——阉鸡一只。拉康自然而然会嚷几句战斗口号。

“真是丑事一桩。”马丁台尔气鼓鼓地宣布,一面切开熏鳗与牛排加腰子,配上招牌红酒,一瓶得再多花二十便士,“我敢逢人就说。”

在白厅的村人与托斯卡尼的村人之间,有时候可供选择的事物少得惊人。

时光无法扼杀风言风语。相反的,谣言以倍数成长,从他的孤立大做文章,称之为钻牛角尖。

有人记得,比尔·海顿过去不仅是乔治·史迈利的同事,也是乔治之妻的亲戚,此外还另有关系。他们说,史迈利对海顿的怒气,并未随海顿之死而散尽:他肯定是踩着海顿的坟墓跳舞。举例而言,对海顿神话似的角楼办公室进行清理工作时,乔治亲自监督——这房间俯视查令十字路,他也亲自监督摧毁最后蛛丝马迹的工作,从他随手乱挥的油画,到办公桌抽屉内遗留的零碎什物,一项也不放过。就连办公桌本身,他也命令锯开焚毁。办公桌销毁后,他们坚称,乔治唤来圆场工人拆掉分隔墙。不骗你,马丁台尔说。

或者,举另一例子来说,坦白说是最令人不知所措的一个,乔治肮脏的觐见室里,墙上挂了一幅照片,从外表判断是护照相片,却放大到远超过自然尺寸,因此颗粒显得粗大,有人认为具有鬼魅之感。财政部的一个男生参加临时会议,讨论的是取消情报活动银行账号事宜,曾目睹那幅照片。

“对了,那相片是老总吧?”他问彼得·吉勒姆,性质仅止于社交闲聊。问题背后全无恶意。问一问,总没关系吧?老总的姓名仍不为人知,是此地的传奇。整整三十年,史迈利拜他为向导兼师父。他们说,史迈利其实还亲手埋葬他,因为最高机密人士如同最富阶级,往往死后不举行告别式。

“不对,才不是老总呢。”侍酒臣吉勒姆反驳,以他特有的唐突、目空一切的口吻说,“是卡拉。”

卡拉在他们国内扮演什么角色?

小弟,卡拉是当初吸收比尔·海顿的苏联项目官员,吸收后由他负责指挥:“别的不说,他这人是截然不同的传奇人物,”马丁台尔说,嗓音震颤,“看来报仇雪恨的意味浓厚。我在想,再幼稚还能幼稚到什么程度?”

即使是拉康也对那幅照片颇有微词。

“乔治,说真的,那照片干吗挂上去?”他以惯用的班长口气大胆质问。有天晚上他离开内阁府回家途中顺道拜访史迈利。“我想知道的是,他对你有何意义?你有没有想过?难道不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吗?凯旋而归的敌人?我本以为那相片会打击你的士气,高高在上对着你神气活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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