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5页)
他转头看向殷楚,微微笑道:“世子有何见解?不若说出来,我们一同参详。”
殷楚摆了摆手:“参详就罢了,我这人不会说话。但我也觉得你有句话说的好极了。那玉风阁的掌柜都能为国出力,咱们也得做点什么。这样吧,我便将这一年昭南王府的俸禄捐了。”说道这里,他扬了下眉毛:“只可惜我平日花起银子没什么数,不然我就多捐点。太子殿下,要不你也看着捐点?”
殷畴听到这里,脸都变色了,怎么扯着扯着,算计到自己这里了?
可话都放到这儿了,他刚才慷慨陈词,又是宵衣旰食,又是攻讦朝廷的,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都做好了。
殷畴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心中怒意,脸上扯出一个十分诚恳的笑容:“又琰哥哥说的极是,我便拿出东宫两年的俸禄罢。”
江茗听殷楚的说法,不由得苦笑,这人还是那个模样,什么事儿都能扯到讨银子上。为自己讨银子,为山西讨银子,说起来却又让人拿他没办法。
众臣听殷楚说到这里,俱都苦不堪言。这都什么事儿啊?太子世子在皇上面前带头捐俸禄,身为臣子的,不捐成吗?显然不成。拿的比太子少,行吗?显然也是不行。
于是一个两个站出来,跟在殷畴身后,萧罗老老实实的弯着腰:“臣愿捐出三年的俸禄。”
殷楚“啊”了一声,故作惊讶:“萧副相,没看出来,您竟然还攒着三年的俸禄呢?那你的副相府上,平日里吃喝什么?西北风吗?”
江茗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眼观鼻鼻观心。
这场戏其实原本是萧罗、皇后和太子一起做的扣,借着忠言谏语的崔贞,原意就是打压江衡,让他和靖文帝之间生分。顺带抬举萧氏一族,为太子立威,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妙计。
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殷楚,三言两语间,就从他们这群人口袋里讨银子了。
偏生他这么做,没人能说他的不是,连靖文帝都不能,甚至连刚才那般无礼的言语也都一笔带过了。
萧罗被殷楚这么一挤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对殷楚说道:“世子错意了。不是捐出三年的俸禄,是未来三年,萧某不领俸禄了。”
殷楚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空口画银票啊,那能解当务之急吗?当然不行。依我看,萧副相回府后,可以从夫人手上拽几个镯子下来,拿去玉风阁,找那表兄掌柜卖了,这不就行了吗?”
萧罗张了张嘴:“恐怕这几个镯子,不值得那么多钱。”
殷楚摇头:“刚才萧副相你也说了,天子乃是龙体,怎能让天子缩衣节食?太子也说了,冬至大宴,那是应该的,民心所向。皇后娘娘都要拿出首饰捐了,你怎得还心疼自己家的那些东西?”
萧罗瞪着眼睛看向殷楚,心里想着:皇后什么时候说要拿自己的首饰出来捐了?你可真是空口白牙乱攀!
皇后被殷楚这么一说,便也只好点头:“正是,本宫便是这个意思。”
萧罗一口气喘不匀,只好连连点头:“好,好,应该的。身为臣子,怎么能让陛下受苦?那便是臣子的不忠不孝!”
方才刚有几个大臣也要效仿萧罗说预提俸禄这样的话,如今被殷楚这么一挤兑,俱都改口,表示回家就去砸锅卖铁。一阵慷慨陈词,正殿里一时间好似战前誓盟,气氛浩浩然。
殷楚对眼前这一切十分满意,又顺带歌功颂德了一番:“国有贤臣,都是天子御下有方。咱们不若贴张红纸在崇德殿前,哪位捐了多少,俱都写出来,也让他们上朝的时候互相看看,谁才是为国出力的大贤臣。”
靖文帝被他话冲到了这一步,只好点头应下。
殷楚一开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管礼数如何,转身就说:“你们可别捐太多,千万让我在上面拔个头筹。那些勾栏坊里最爱贴这红字,这月哪个小生唱的场次最多,客人打赏最多,俱都写在上面清清楚楚的。我早就看了喜欢,只可惜不是唱戏的,也没人打赏,好不容易有次能占红纸最上的机会,你们可都别和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