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第2/14页)
之后每一天,鸟口不但动身体也动脑,累的不成人形。即使如此,他一上床,神经就变得兴奋不已,迟迟无法入睡。就算睡着,也一下子就醒了。
鸟口困惑了,他比任何人都容易入睡。打出娘胎到现在,他连一次都没有想过睡不着觉时该怎么办。他试过喝烈酒,也试过读艰涩的书,但都徒劳无功。他没力气上花街去,也没心情去找熟识的女友。这种感觉有点像是饿的睡不着,於是鸟口姑且找点东西填肚子。但是不管怎么吃,舒适的睡眠就是不肯造访。他花了一个星期,才发现不满足的不是胃,而是胸口。
肚子饿的话,只要吃就能填补了,但是胸口的空洞却没有方法能填补。
就这样,以迟钝闻名的体力派糟粕记者被剥夺了名为惰眠的快乐。
敦子,华仙姑,榎木津,条山房和韩流气道会,所有的关系人都消失了。这种失落感就仿佛忘了藏有宝贝的钱包放到哪里去了一样。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宛如被独自遗弃在异乡的般的空虚感。
无法贴切地形容。
担心,寂寞,这的确石燕,但说出口来又觉得有些不一样。
鸟口仰望天空。
应该是广阔无垠的天空,现在感觉却格外狭窄。
旧书店开着。
玻璃门另一头的书本缝隙间,中禅寺依然故我地顶着一张臭脸。鸟口又犹豫了。不知为何,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中禅寺。鸟口比以前更不瞭解中禅寺这个人了。
——他在想些什么?
鸟口不懂。
敦子失踪隔天起,中禅寺离家了三四天。鸟口联络了几次,但他一直不在。鸟口一直以为他去找妹妹了。他一厢情愿地认定,既然是中禅寺,肯定会使尽各种手段,循着鸟口等人想都想不到的线索找出妹妹的所在。
——可是。
真的如此吗?
鸟口自己忙着行动,中禅寺也完全不提他的单独行动,事实上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话虽如此,鸟口也觉得中禅寺不吭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其他的事情出门。然而中禅寺后来却完全停止了行动,也没有向鸟口询问搜索进度。后来他就像完全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读着书。
中禅寺好像还是在看书。
——他在想些什么?
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鸟口很困惑。他不可能不担心吧?失踪的可是自己的亲妹妹。鸟口下定决心,用力打开拉门,踏进里面。他就直接穿过书墙之间,一径来到柜台前,也不打招呼,劈头就问:“有、、、有没有联络?”
“谁的联络?”
连头也不抬。
“什么谁?师傅,就是榎木津先生或、、、”
“没有。”
“没有、、、?”
鸟口困惑了,他真的不懂了。
“师、师傅,您都不担心吗?竟然这么冷静地看书。您、您不去找敦子小姐好吗?”
“去哪里找?”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啊。”
中禅寺一脸非常不耐的表情。
“没头没脑的。你是怎么了?”
“哪里没头没脑的?师、师傅,中、中禅寺先生,您知道吗告连榎木津先生都不见了耶。我说,呃、您也稍微慌张一定吧!”
“榎木津先生不见踪影,这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吗?或许你不知道,但他曾在仓库二楼住了一个月,自个儿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也曾经去溪钓就这样没有回来,一直在温泉旅馆里下将棋【一种下棋游戏,传自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