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4页)
“重婚罪是要受一定惩罚的,塞奇威克夫人。”
她看着他笑了。
“谁会去担心多年前发生在爱尔兰的事情呢?那件事已经结束了,解决了。迈克已经拿了钱滚蛋了。哦,您难道不明白?那只是件小事,一件我想忘却的事。我把那些事情、那些在生活中无足轻重的许多事都放置不管。”
“然后,”老爹以一种平静的声音说,“十一月的某一天,迈克尔·戈尔曼又出现了,并向您勒索?”
“胡说!谁说他向我勒索的?”
慢慢地,老爹的目光移到椅子上静静地坐得笔直的老妇人身上。
“是您。”贝丝·塞奇威克瞪着马普尔小姐,“您怎么可能知道的?”她的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好奇。
“这家旅馆里的椅子靠背都很高,”马普尔小姐说,“坐上去非常舒适。我正坐在书房的炉火前,想上午出门之前先休息一下。您进来写信,我想你没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于是——我听到了您与这个叫戈尔曼的人之间的谈话。”
“您听到了?”
“那是自然,”马普尔小姐说,“为什么不呢?那是公用房间。当你推开窗,叫外面那人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会是一次私人谈话。”
贝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很有可能。”她说,“对,我明白了。但即使如此,你误解了你听到的话。迈克没有敲诈我。他可能动了念头——但在他能试一试之前我就把他吓跑了!”她的嘴角又扬了起来,露出舒心的微笑,使她的脸显得那样迷人。“我把他给吓跑了。”
“对,”马普尔小姐同意道,“我想您很可能做到了。您威胁说要开枪打死他,您处理得——请原谅我的无礼——的确相当不错。”
贝丝·塞奇威克扬起眉毛,觉得有点意思。
“可我并不是唯一听到你们说话的人。”马普尔小姐接着说。
“我的老天!整个旅馆的人都在听吗?”
“另一张椅子上也坐有人。”
“谁?”
马普尔小姐闭上嘴唇。她看看总警督戴维,几乎是带着乞求的眼神。“如果必须要做这件事,那么你去做吧,”这眼神说,“我可做不到……”
“你女儿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总警督戴维说。
“哦,不!”贝丝·塞奇威克猛然喊道,“哦不,不是艾尔维拉。我明白了——对,我明白了。她肯定认为——”
“她非常认真地思考了她偶然听到的话,甚至还去了爱尔兰,想要一探究竟。那不难发现。”
贝丝·塞奇威克再次柔声说道:“哦,不……”然后说,“可怜的孩子……即使是现在,她也从未问过我一件事。她把一切都埋在心底,在内心藏得严严实实的。只要她告诉我,我会向她解释一切的——让她知道这都是无关紧要的。”
“在这方面她可能跟您想得不一样,”总警督戴维说,“要知道,有趣的是,”他以一种追忆的、聊天式的语气——像老农谈论他的牲畜和土地一般——继续说道,“经过多年的反复验证,我学会了不相信简单模式。简单模式往往太完美而缺乏真实感。那天晚上的谋杀就像那样。姑娘说有人向她开枪但打偏了,门卫跑过去救她,却被第二颗子弹击中。那可能非常真实,那可能是姑娘所看到的情况。但实际上在这表象的背后,事情可能很不一样。”
“你刚才非常坚定地说,塞奇威克夫人,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没有理由谋害你女儿的性命。嗯,我同意您的看法。我想确实没有。他可能是那种与女人吵着架,拔出刀来就往她身上捅的年轻人。但我认为他不会躲在一个地方,残忍地等待时机向她开枪。可是,假如他想杀害的是另外的什么人呢?在尖叫声和枪声响起后,却是迈克尔·戈尔曼死了。假如那恰恰是有意为之的,马利诺斯基安排得非常周到。他选择一个有雾的夜晚,躲在那个地方,等待着,直到你女儿从大街上走过来——他知道她会来的,因为他已经如此安排了——他开枪了。这一枪并不是冲着女孩的。他小心地不让子弹接近她,但她认为肯定是朝着她开枪的。她尖叫起来。旅馆的门卫听到枪声和尖叫声,冲到大街上,然后马利诺斯基开枪打死了他要打死的人——迈克尔·戈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