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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2/7页)

两年前,卡米查埃尔先生就提出了一套迷魂阵似的手续,两年来蒙铁尔寡妇一直陷在阵里走不出来。但这一次却未能打动她。

“没关系,”她固执地说,“我的孩子在欧洲过得很幸福。正像他们说的,在这个野蛮的国度里什么也干不成。卡米查埃尔先生,要不您把这所房子里所有的东西捆成一卷,扔到猪圈喂猪算了。”

卡米查埃尔先生没有顶撞她。他说,要出远门还得准备准备,说完就出门找大夫去了。

“好吧,瓜迪奥拉,你的爱国主义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镇长还没有走进理发馆的大门,理发师和在里面聊天的几个人就听出是他来了。“还有你们俩,”镇长指着两个年轻人说,“你们不是整天想着要枪吗,今天晚上就发给你们。看看你们会不会忘恩负义,掉过枪口来打我们。”听上去,镇长说话的口吻还是挺和气的。

“还是给把扫帚吧,”理发师回了他一句,“抓巫婆,扫帚比什么枪都顶用。”

理发师正在给今天上午第一位上门的顾客刮后脖梗,连看也没看镇长一眼。镇长说的话,他压根儿没当真。直到镇长查问这些人里谁是预备役军人,谁会打枪,他才明白自己也被选中了。

“真的让我们去摆弄这玩意儿吗,中尉?”他问。

“啊,他妈的,”镇长回答说,“你们整天嘀嘀咕咕地说要枪,现在给枪了,你们又不信。”

镇长站在理发师身后,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全屋的人。“说正经的,”他改变了口气,下命令说,“今天下午六点钟,一级预备役军人到警察局报到。”在镜子里,理发师的目光正好和他的目光相遇。

“我要是得了肺炎呢?”理发师问。

“那就到监狱里去治。”镇长答道。

台球厅的留声机又在放一支伤感的歌曲,放着放着走了调。屋里空无一人,几张桌子上还摆着没喝完的瓶子和杯子。

“现在可倒好,”堂罗克看见镇长走进来说,“什么都完了。七点钟一定得关门。”

镇长一直走到台球厅的里边,赌牌的几张桌子也空着。他打开厕所门,又看了看库房,然后回到柜台。走过球台时,他突然把台布掀起来,说:

“好了,别装蒜了。”

两个青年人从台子底下钻出来,掸了掸裤子上的尘土。一个人面色苍白,另外那个年轻一点的,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朵根。镇长轻轻把他们推到门口的桌子旁边。

“看起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镇长对他们说,“下午六点钟,到警察局报到。”

堂罗克站在柜台后面没出来。

“这么干,”他说,“八成是要抓走私吧。”

“也就两三天吧。”镇长说。

电影院老板在大街拐角的地方追上了镇长。“怎么又来了这么一招啊。”他大声嚷道,“敲十二下钟就够呛了,现在怎么又吹起号来了。”镇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扬长而去。

“我要把电影院没收。”他说。

“不行,”老板顶撞道,“电影院不是公共事业。”

“在宵禁状态下,”镇长说,“电影院也可以被宣布为公共事业。”

他收起了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警察局的楼梯。上了二楼,他伸开两臂,又笑了起来。

“臭狗屎,”他喊道,“您也来了?”

马戏团老板躺在一把折叠椅上悠悠自得,活像东方的君主。他出神地叼着一只水手烟斗,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示意镇长坐下。

“咱们来谈谈生意吧,中尉。”

镇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老板那只戴着五光十色的宝石的手托着烟斗,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可不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

镇长挥了一下手,表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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