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破(第3/6页)
妙芜以手指了指廊下二人一尸,哭笑不得道:“小堂兄,把他们带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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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拖家带口”地赶到祠堂外头,便见十来个徐家弟子手持缚灵索结阵而立,阵中困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早两天被毒死的徐青。
那徐青许是刚刚尸变,身体不够灵敏,这才叫十来个小弟子拿缚灵索网罗住了。可他力大无穷,即便手足被缚,依然挣动不休。
几个弟子死死抓住缚灵索,细细的绳索勒进掌心,磨破了手,鲜血便顺着绳索流出。
徐青叫这血腥气一激,喉间咕噜噜发出低低的咆哮,忽地抬臂一掀,缚住他的缚灵索寸寸断裂。
徐家诸位弟子受此重击,均倒地不起,口呕鲜血。
徐青一朝脱困,手掌微抬,掌下凝出一柄赤黑双焰的飞剑。
谢荀见此,立刻召出三思迎上前去。一人一尸便在祠堂的天井中斗起剑来,剑锋过处,墙倒柱折。
祠堂内的闲杂人等早被清空,只剩下会剑术和仙门术法的弟子守在此地。其余弟子,不是在守阵,就是在阵外杀走尸,一时间老宅内竟人手匮乏,除了从阵外折返的谢荀,竟无人可压制徐青。
“竟然是具剑尸。”柳悦容低叹道。
王雁回不认得柳悦容是何人,但此人也算救过自己,且听闻妙芜唤他前辈,便只当他是哪家长辈,因此态度还算恭谨。
“敢问前辈,何为剑尸?”
“生前以身体饲养剑灵,死后被人制成僵尸者,则为剑尸。你想想一个剑术卓绝却又不知疼痛,不知疲惫的剑修,是不是很可怖?”
他说着摇头叹息,下了论断:“那剑灵的修为本就与你家兄长不相上下,如此一来,你家兄长未必能制得住它。”
这话是朝着妙芜说的。
妙芜虽然剑术奇渣,但看谢荀与徐青相斗良久,心中早已猜到些许。
她正抓心挠肝地想着要怎么帮谢荀才好,一转头,看到僵立在他们身旁小飞僵,心下忽然有了主意。
她踮起脚,摘下王雁回发髻间的发簪:“王雁回,你这簪子借我用上一用。”
“诶,你……”
王雁回来不及说什么,妙芜已将发簪尖端刺入指尖,刺出一道小口,两根手指捏住一挤,按出一滴绿豆大的血珠。
她将那血抹在小飞僵发紫的唇上,扯开他衣领,看到御尸符的印记还留在它颈间,便沉下心来低声诵念:“吾为六道尊,尔为御下奴……”
她念得很急,声音又极低,加上周围人声嘈杂,王雁回一时间竟听不清她到底在念什么。
柳悦容面上带笑,静静地看着,目光闪烁不定,叫人猜不透心中想法。
“……此契既成,生死不更!”
最后一句话落下,小飞僵闭阖的双目忽然睁开。
妙芜揭下小飞僵眉间的定身符,它便双膝落地,径直跪了下去。
所幸他们选了个暗处站着,祠堂内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谢荀和徐青身上,倒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常。
王雁回脸色发白,哑声道:“你这是……你这是在做什么?御使死尸?你可知这是仙门大忌,若叫你家长辈知道了……”
妙芜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嘘,你不说,我不说,我家哪位长辈会知晓?”
“可是,可是……”
王雁回脑中一片混乱。
若是在平时,她肯定要上谢家狠狠告上一状,叫这位谢家九姑娘尝尝戒鞭加身的苦头。可偏生她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她岂能再去告黑状?
她王雁回,也不是这等忘恩负义之人。
妙芜指了指徐青,对小飞僵道:“去,撕了那只僵尸。”
小飞僵黑色的眸子转了两圈,俯下身去,倏地飞蹿而出,加入天井中的战斗。
谢荀初时以为小飞僵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间不由漏跳了一拍,还以为妙芜又遇上什么危险。然而分神感应了一下,却发现三思并未有任何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