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的兄长(第2/4页)
手一扬,丢了几颗棕黑色的事物过来。
洛淮抬手接住,低头一看,见是几颗新鲜的菩荠,外皮上还挂着晶亮水珠。
“多谢琢玉兄。”洛淮慢条斯理地道完谢,就蹲下一心一意地吃起菩荠来。
谢荀一手勾着荷包,一手提木剑,朝妙芜道:“你跟我过来。”
妙芜应声跟上去。
“小堂兄,怎么了?”
谢荀将那荷包绕在指上转了两圈,才把荷包丢进妙芜怀里。
“荷包乃姑娘家贴身之物,岂有这般随随便便就送给外男的道理。你也这般大了,这些规矩莫非竟不懂得?”
嗯,刚刚光顾着打发那姓洛的,把这茬给忘了。
妙芜脸上有点红。她讪讪地收起荷包:“多、多谢小堂兄。”
“还有,修道者,自当站如松,坐如钟,你方才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给我站好!”
妙芜不自觉地挺身站直。
谢荀用剑柄在她腰背间轻轻敲了一下,道:“今日淬体由我来跟,你若丢了谢家的脸面,我……”
妙芜侧首看向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含着柔柔水光。
“小堂兄待如何?”
谢荀叫她这一眼看得怔了片刻。而后才狼狈转过头,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道:“你若丢了谢家的脸面,就不要怪我罚你没有手下留情。”
妙芜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小堂兄。哦不对,是先生。”
谢荀提着木剑,剑尖斜指地面。少年宛如一杆青竹,腰背绷得笔直。阳光照在他耳畔,映得耳垂愈发透红。
他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嗯”字作为回应。
第二次钟声敲响,便有几个先生模样的中年人走到广场上,给各个弟子都发了一条月白的发带,要诸位弟子将发带系在发上。
一位广袖飘飘,须发皆白老者走到场中高台上,扬声道:“谢氏家塾,今日起正式开课!一日之计始于晨,修行之道始于淬体。我等修行之人,自当明志守心,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望诸位切记、切记。”
那老者说完,接过旁边弟子递来的锣锤,用力地在一面铜锣上敲了下,广场上的弟子一时间便如蚁群一般四散开来。
谢荀运起剑气,控住木剑,并指一挥,木剑飞到半空中,激射而出。
他最后回头看了妙芜一眼,唇角下似乎压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然而不待妙芜看清,他便回过头,高束的长发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少年如同一只雀鸟,展开身形,轻盈地落到树端。
“诸弟子听令,跟着飞剑走!”
高台上,诸位师长燃起香炉,开始计时。
妙芜将发带绑好,冲丁九嫣然一笑:“小丁九,我走了。”
她说完袖下滑出一道黄符。
“乾气化生,不周风来——”
初时黄符静止不动,等了一会,单薄的符纸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有如蝴蝶拍翅。一股巨大的气流从符纸上爆发而出,漩涡般环绕在妙芜身上。
妙芜只觉身体陡然一轻,往前迈一步,身子便借势滑出丈许远,即便是往上攀爬,也没有什么疲累感。
借助风行符,她很快就超过了大半人。成为前十个攀上山顶的人。
到了山顶,她一刻不歇,又跟着空中的飞剑往山下走。
她正专心赶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妙芜侧首,见到一名容貌俊美的少年挤在狭窄山道的另外一边,特意与她并肩而行。
妙芜记性向来是不错的。这个少年她在花灯宴上见过,即便当时他落了水,衣发全湿,和现在这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全然不像,妙芜依然坚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她心眼小,当时这少年骂她是“小独眼”,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少年许是正在变声期,一把鸭公嗓,声音并不怎么好听。
“五行八卦,乾气化生不周风。九姑娘使得一手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