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谁为谁,守尽流年(第7/8页)

重渊蹙了眉头。

两双落寞的眼迎上,她揉了揉眼睛,问:“你回来啦?”

“嗯。累了就去床上睡着。”

双颊微微泛红,她连忙摇头,把长琴束在身后,“不用,我就是来告诉你件事,相访说,蚩尤一族蠢蠢欲动,天帝恐要对你不利,这回要将你做了先头军……我不太放心,所以来提醒你下。”

瞧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重渊微微心痛,想来她又是念起了那苦命师傅太子长琴。

片刻他才点了点头,说:“他按捺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你到底有什么来路?为何帝君偏偏就看你不顺眼呢?”洛栖上上下下打量着重渊,委实不明白,一个从来不张扬跋扈,也不沾惹是非,更只是个委屈职责的月华上神,到底是哪点得罪了天帝大老爷。

想来想去,她也只能将问题归结到云影上神身上,难道天帝大老爷着实不想让云影与重渊成了好事,所以一定要扼杀了她的念想。但事实上重渊不是已经对自己下了求婚帖了么?这天上到底有多少麻烦事,自己是不知晓的,但是她又为何会觉着与自己有些干系呢?

无奈之下她只好上前抓住重渊的袖子,轻声说道:“这事情难解决么?”

受天界所管,重渊自然不可能不去。

她着实担心重渊会……与太子长琴那般,一去不回。那么此生,她还有何可挂念的人?

瞧她又露出了那副揪心的感觉,重渊抚着她的头,忽然自信的笑了笑:“重渊自认单就是蚩尤一族,尚不能将我如何。”

真的么?洛栖不知道,她只觉着说不定是自己的悲催体质,又在连累人了。

吸了吸鼻子,她说道:“我先回去,也没与阿娘打招呼就贸然跑出来了。你……你多加小心。”

所谓执着并非永不相负,而是在分离之后依旧不忘。我是不祥之兆,害了一个长琴,不愿再害一次重渊,只盼此回,你能安全还归。

这是重渊第一次,看着她独自转身离去,而未阻拦。

转眼第三日,天界下令,派遣月华上神拂息前往九黎族劝降,随行者只有应龙姬苍。

洛栖听见此消息时候,已是有些日头了。

她就在相访洞中来回走动,满心焦躁,时不时的还问句静坐在原处的相访:“你难道一丝也不担心么?”

“担心谁?”相访双目灼灼,险没烧穿了洛栖脆弱的小心肝,“我是担心重渊?那不应是我烦躁的问题吧。”

“不不不,姬苍……”她慌忙摆手解释:“姬苍不也随重渊一起么?”

相访直起腰身,托腮想了想,旋即极为正经的问:“首先你所谓的天帝大老爷要针对的是重渊,又不是姬苍,我急什么?”

洛栖憋红了脸,“我才不是担心重渊呢。”

相访难得的“咦”了声,正经的站起来,走到洛栖身旁转了几圈,忽然说:“不对不对不对……”

“你倒是说说,什么不对呐。”

“姬苍与我说的,义父要对重渊不利。此番又是二人同行,难道义父大老爷是想嫁祸给九黎一族?其实是想让姬苍动手?”

这回轮到相访着急了,她两手一拍,“我听你说重渊那么厉害,岂不是姬苍这次真有危险。我必须去一趟。”

“咦?”洛栖微愣,只看相访焦急的拉着她便向外走,初绽的晨光从洞口射入,反倒明媚了白沙之外的繁花。

这一身紫衫的女子到底第一次如此焦虑,也让洛栖没反应过来,终于在出了洞府时候忽然甩开她的手,问道:“相访,不对,你不是不能离开赤水的么?”

相访回眸浅笑,颇有几分狡邪,微微抬脚一跳,那紫檀香的珠串晃动了下便又沉寂在光裸的足踝上。

“在你忙碌的时候,我也求义父赐了这么个东西,把我的能力封印起来,需要时候则用,不需要时候则只是个平常人。”她伸了伸腰,“平时么,懒惯了,也就不愿意出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