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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姆小姐喜形于色。
“说得对。这就是我的性格。可以被引导,不能被强迫。这是不久前一个看手相的人告诉我的。不。我可不是一个等着受欺负的人。我跟斯通博士说得很清楚,我必须定期休假。这些搞科学的先生,他们把姑娘当成机器——一半的时间里他们都注意不到她,或者忘记了她的存在。”
“和斯通博士共事,你的心情愉快吗?如果你对考古学感兴趣,这份工作一定很有趣。”
“当然,我对考古知之甚少。”这个姑娘坦言道,“我总觉得,把已经死了的,死了好几百年的人挖出来,好像多少有点儿多管闲事,不是吗?斯通博士却十分着迷,有一半的时间,要不是我提醒他,他连饭都会忘了吃。”
“今天早上他在古墓那边吗?”
克拉姆小姐摇了摇头。
“今天早上他身体有些不适,”她解释说,“什么工作也做不了。也就是说,小格拉迪斯可以放一天假。”
“我很难过。”我说。
“啊!没什么大事。不会有第二个人要死了。不过,请告诉我,克莱蒙特先生,我听说你一早上都和警察在一起。他们是怎么想的?”
“哦,”我慢吞吞地说,“还是有点儿——不太确定。”
“啊!”克拉姆小姐喊道,“这么说,到头来,他们不认为凶手是劳伦斯·雷丁先生。他很英俊,不是吗?简直像个电影明星。向你道‘早安’时,他会露出迷人的微笑。听说警察逮捕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我听说他们很蠢——这些郡里的警察。”
“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能责怪他们,”我说,“雷丁先生是自首的。”
“什么?”姑娘目瞪口呆,“哦——这个可怜的家伙!我杀了人才不会去自首呢。我以为他挺聪明的。怎么会自首呢!他为什么要杀普罗瑟罗?他说了吗?只是因为一次争吵吗?”
“尚不能肯定人就是他杀的。”我说。
“当然是他——如果他说是他干的——克莱蒙特先生,到底是为什么,他应该知道。”
“当然,他应该知道,”我同意,“但警察对他的故事不满意。”
“但是,如果不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说是自己干的呢?”
在这一点上,我无意启发克拉姆小姐。我含糊其辞地说:
“我相信,遇到这种重要的谋杀案,警方会收到无数人写来的信,供认自己是凶手。”
克拉姆小姐对条消息的反应是:
“他们一定是笨蛋!”她的语气充满惊愕和鄙视。
“唉,”她叹了一口气,“我得赶快走了。”她站起身来,“雷丁先生投案自首这事对斯通博士来说也算是条新闻。”
“他感兴趣吗?”格里塞尔达问。
克拉姆小姐为难地皱起眉头。
“他是个怪人。谁也摸不透他的脾气。他醉心于过去。要是有机会的话,他宁愿看一百遍从土包中出土的讨厌的古青铜刀,也不愿看一眼克里平[1]杀妻时用的刀。”
“哦,”我说,“我必须承认我赞同他的做法。”
克拉姆小姐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解和轻微的蔑视。然后,反复说了几次再见后,她离开了。
“这姑娘不讨厌,真的,”关上门后,格里塞尔达说,“当然,非常普通,但这种高大活泼快乐的女孩,你不会不喜欢。我纳闷究竟是什么把她带到这儿来的。”
“好奇心。”
“是,我想也是。伦,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等不及了。”
我坐下来,将上午发生的一切如实讲给她听,格里塞尔达则不时地用小小的感叹来表达惊讶和兴趣。
“这么说,闹了半天是安妮·普罗瑟罗干的!不是莱蒂斯。我们大家多么盲目啊!一定是马普尔小姐昨天暗示的事。你不这样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