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页)

这是一枚莱克菲尔德警徽。

杰克眯起眼睛,辨认着警徽上的数字。看清了前四个数字后,他的心一下沉到了冻僵的脚趾尖。

雪停了几分钟。俄勒冈州警探梅森·卡拉汉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它仿佛已经准备好一连几小时倾倒下白色的雪花,大概在傍晚时分又会再积六英尺厚的雪。现在他终于相信了天气预报所言,这将是十年来俄勒冈州最冷的冬天。为四驱车的发明献上真心赞美。

他又看了一眼公寓楼,想起佩雷斯医生和她的几个技术员还在帐篷里。他们还会找到什么别的好东西?

一枚警徽和一具神秘的尸骨一起被人藏了起来。

梅森不喜欢这一点。

莱克菲尔德警徽上的数字已被调入系统来查明主人信息,杰克·哈珀发誓他已经认出了这串数字,并说出了警察的名字,但几位警探还是想得到官方确证。哈珀已经有五年多时间没有在莱克菲尔德警局工作了,他很可能记错。

但在这一切得到澄清以前,梅森和雷都忙着向那个瘦小的牙医问话。天寒地冻的停车场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临时问讯室,而坎贝尔医生就靠在一辆老式雪弗兰小货车的后车盖上。

两名警探在她头顶默默交换着眼神。坎贝尔医生全身都包裹在她自己的短外套和一件借来的黄色派克大衣里,看起来就像个少年。每隔三十秒,她都会打一阵冷战,差点打翻手中的咖啡,这杯咖啡她还一口都没来得及喝。

她的年龄似乎还不够格做一名法医,更别说是做波特兰皮尔山上知名牙科学校里的一名牙科学讲师。但那个法医人类学家却为她的水平作了担保,况且那位女士似乎从不偏袒,所以梅森才认真听取了她的意见。梅森本以为要查明这具陈年尸骨的身份可能得花上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展开搜查,寻找线索,不料这位牙医却马上把铁证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未免太轻松了点。

梅森一只靴子搁在卡车的保险杠上,前臂斜撑在大腿上,身子前倾,将这场非同寻常的问话继续下去。

“所以,通过死者的牙齿和项链,你确定她是你大学时的一位朋友。”

“是的。这是我第五次说‘是’。”坎贝尔的语气像是在指导一个五岁大的多动症小孩。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苏珊娜十一年前在科瓦利斯被一个连环杀手绑架了。他被逮捕后,承认自己谋杀了她,但却不肯透露尸体的具体位置。”她的棕色眼睛不耐烦地看向梅森,掰着手指一条条罗列她知道的事实。“苏珊娜的项链和刚才那条一模一样,她经常戴它。和尸体一起发现的还有几缕金发,颜色和她的发色一致。我还能认出那副可笑的金牙桥,有一次她忘了装牙桥的袋子,我还在一次体操大会上帮她拿了一会儿。”她停下手上的动作。“你难道不记得那个连环杀手了吗?”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声音变得嘶哑。

“我对这个案子很熟。”梅森可不仅仅是对这个案子“很熟”,他曾经是专案小组的一员,负责追查凶手,案情一刻不停地灼烧他的大脑,他的神经突然打了个颤。当他意识到这具尸体有可能和那个令人作呕的变态连环杀人狂戴夫·德科斯塔有关系时,他的胃酸就不断上涌,几乎要超出负荷。

这是十年前的一件惊世奇案。一桩震惊全美的惊世奇案。

梅森还记得那些从大学校园里消失的女孩儿们,惨遭虐待的尸体接连出现在小镇阴暗的角落,有关格林河杀手的传言从西雅图一路向南传去。父母们纷纷把女儿送出俄勒冈州,与此同时,校方领导还曾螳臂当车,试图阻止逃散的人群。另外一些有关巫术和贩卖白人的谣言也在国内不胫而走。

这个案子曾是每一对父母心头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