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4/5页)

那袋普洱后来王院士笑纳了。

她送小山回宿舍,在楼下向上看一看,问:“条件怎么样?”

“两人的房间,现在是我自己在住,还不错。”

“哦,”她看看他,“那好。明天见?”

小山也看看她:“你什么时候带我参观一下城市?”

他说的她都笑了,这孩子是怎么了?真的把客气话当真啊?

“我忙。”她说。

“你答应的。”他看着她说,面容安静,眼光清澈,“吃饭的时候,当着王院士的面儿。”

“你没事儿吧?”她想说的是:你白痴啊?

周小山不急不躁,就是看着她,等着要个说法。

“那好吧,就周末吧,”她想还是应付了吧,“平时还有课呢。”她说,“到时候再约。”

他说再见,然后下车。

快进去的时候,她在后面按了几声喇叭。

他回过头来看她。

“我跟你交涉没有用,对不对?周小山,”她说,“你连声裘老师都不喊啊?我是你老师不是?”

他清清楚楚的说:“不是。”

初秋天气,阳光和绿叶子揉在一起,杨树下的周小山,瘦削的脸孔似明似暗。

她是个学理工的人,对数字和公式有深厚的信任,大多数情况忽略直觉,可这个时候突然有些不吉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年轻人让人不安。

缘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裘佳宁博士在这个周六故意忘记了些事情,上午去了首钢看了一直合作的项目车间,下午的时候又约了同父异母的妹妹洗韩式三温暖,晚上回到自己家,电视上在演尼克凯奇的《天使之城》,她最喜欢的老电影,这次看,看到凯奇扮演的天使穿着黑衣,一贯的波澜不惊的表情就觉得像是一个人。

恰在此时,手机响了。

她看到是学校的座机号码,知道是谁了,过了一分多钟不接,对方没再打来。

窗外暮色无边。她发了一会儿呆。

不过半分钟,有人按门铃。她吓了一跳,手一抖,水溢出来半个缸子。

不会这么邪门吧?

她慢慢走过去,停了很久才敢看门镜,立时送了一口气:风尘仆仆的未婚夫秦斌站在外面。

她给他放洗澡水,然后煮面条给他吃。

秦斌坐在澡盆里说:“可真给我难为坏了,乔装打扮的混进赌场里去,就怕露馅。好在原来上大学的时候跟人家学过锄大D,故意输了点钱,转了几圈,拍了几张照片。”

“你胆子也忒大了。”佳宁往面条里打了两个鸡蛋,慢慢的搅动,“被逮到的话不就交代到那里去了?”

“是挺悬的。”秦斌说,“不过这组照片即是新闻素材又是呈堂证供,知道吗?公安部都弄不来的。”

她笑:“吹吧,你。”

秦斌说:“你那边呢?怎么样?快大功告成了吧。”

“快了。”佳宁说,“成功之后,我老师说要送咱们大礼当结婚礼物。”

“唉,说起来,你辛苦了啊,我基本上没干什么,结婚的事,全是你忙活的。”

“好说。”佳宁说,“不就是定酒席,买家具,写请柬,找熟人吗?我没问题。唉,你好了吗?出来吃面。”

秦斌没说话。

“秦斌?”

“你过来,我后背痒。”

她迈进浴室便被男人抓住纤细的脚踝,他胳膊坚强有力,另一只手轻轻一拉,佳宁被拽到浴缸里,衣服头发湿了大半,眼光也乱了。

“想我没?”秦斌说。

“基本没有。忙着呢。”

“是女人不?”

她咯咯笑起来:“我是不是,你不知道啊?”

说着就有火上来了,两个人在浴缸里做了一回。姿势并不舒服,佳宁还在调整呢,秦斌就到顶了,她看着他战栗,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26岁,一定是老了,怎么就冷感了?

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