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11/12页)
她还是不说话,所以他也不说话。
上床睡觉时,他故意背对她而睡,却听见她的哭泣声。
但是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她到底想怎样?
继续逆来顺受?展现耐心?挺住?
她真以为这样就能使他改变心意吗?
最后,他生气起来,告诉她,要是她继续这样哭下去,他根本睡不着觉。她向他道歉,努力压抑住哭声。
这就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晚。
什么话都没说。
她一直哭。他非常生气。
最后,他们也许真的睡着了,也许没睡。拉许欧克永远记得这漫长、无止境的最后一夜。等隔天一早醒来,两人都会明白这段感情已经吹了。
和索菲亚分手竟出乎意料地简单。她的身影迅速在他心中淡化,很快就不复存在。拉许欧克就在这年秋天展开全新的人生。大部分时候他住在新男友史蒂芬的家里,两人达成协议,要来一段开放的亲密关系。
但才过了几个星期,史蒂芬就对他失去兴趣。这时,有一名男子登了一则斯维兰路公寓房间出租的广告,拉许欧克去信询问,短短一星期后便加入保罗与古那的行列,成为“公鸡公寓”的一分子。
保罗真称得上奇人。同性恋圈子里的三教九流,从东矿广场区讲究气氛、附庸风雅的娘炮,到南岛区的左派小娘娘腔,他都认识。
那些比较低调、不想那么开放的同性恋者其实很瞧不起同性恋平权人士。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只会装腔作势,到街上举牌子,拉白布条,喊口号。
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同性恋者都视彼此为亲兄弟,在争取权益的艰辛道路上一起奋斗,共患难、同生死。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保罗不胜愉悦地向拉许欧克说明:“瓦萨区和东矿广场上那些温文尔雅的娘娘腔,他们可是很讨厌这些可怜的同性恋平权人士的!没想到吧!”
性平会通常被视为左派势力的大本营,根据保罗的说法,东矿广场绝大部分的男同志是绝对不会想去南岛区看那被称为提米俱乐部的“共产党大本营”的。
性平会人士通常也不会被邀请参加雷纳·史汪恩、爱赫曼博士、史维克、欧斯壮与其他较富裕的同性恋人士在东矿广场区所安排的大型联谊活动。
保罗说,比较富有的同性恋者,通常偏好在国王花园的维多利亚餐厅或大卫面包师街上的“黑夜之后”私下聚会,那些场所的氛围与成员比较混杂,甚至还有人说自己在那儿见过克莉丝蒂娜女王呢!全能的上帝啊,请保佑我们吧!
在他们心目中,最粗俗的行为无非就是揭穿同性恋性向。他们看那些整天声嘶力竭高喊“男同志平权”的抗议人士非常不顺眼,这已经威胁到他们规律而稳定的生活。
保罗号称自己比NK百货公司在圣诞节后、新年前大拍卖的价格还要“开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与这些较低调的同性恋者有所往来。
保罗非常喜欢开派对,享受像国王一样接受各方崇拜的尊荣感。找上他的娘娘腔们来自各个不同派系,从左派到右派,简直一应俱全。他几乎一天到晚带不同的年轻男孩回家睡觉,他常自吹自擂:那些从穷乡僻壤来的小少男,还没在中央车站下车,他就已经守在那儿,恭候他们大驾光临了。
他是所有人的“妈妈”,待人虽然随性,但每个被他照顾过的人都能感觉到心暖暖的。他称每个人都是“死婊子”,他就是这么一个喜爱夸张,“对自己的同性恋倾向感到震惊不已”的角色。
拉许欧克对保罗简直崇拜到无以复加,不过他们从没变成情侣。
不久之后,他在社会主义同志党的代表大会上邂逅了赛尔波,两人一拍即合。
赛尔波是地地道道的行动派。他亲身参与占领卫生署办公室的抗争活动,那场抗争迫使卫生署不得不将同性恋从疾病清单中排除,早已成为传奇战役。他在那场行动中担任岗哨,负责在大部队到达前调查卫生署办公室是否配置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