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千鹤井家的崩溃(第4/6页)

“高本君伪造的那张速记文字纸片是没有了。可是用高木君交给我的第一张速记文字纸片和你交给我的第三张速记文字纸片作证据,我就可以将你作为千鹤井家谋杀事件的真正凶手对你进行起诉。”

我的话至此结束了。柳君的双目早已热泪盈眶。我站起身来用疲劳的双眼悠闹地眺望着海上的白浪。

片划之后,我又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柳君,我是对你抱有善意进行工作的,这你也明白吧?我今天不是作为检察官,而是作为私人石狩弘之前来造访的。我没有做过以法徇私的错事,但这次我只能打破这个戒律了。

“你犯罪的动机打动了我的心。你的手记里的想隐瞒也隐瞒不住的对麟太郎的憎恶和对绯纱子的爱怜,实在是凄恻动人。你说给我听听吧。你的动机大概是为了报仇吧?”

他的眼里闪耀着晶莹的泪花。

“是的,石狩先生,你说对了。我是在对法律无法惩罚的那种罪行进行报仇。”

“他们也许能够逃越了人间的法律制裁,但终于没有能够逃避上天的制裁。你在不知不觉之间代行了天意。我想问问那首《贝笛》诗的作者是谁,那首诗是你作的吧?”

“是的,是我从中国托朋友将那首诗带给绯纱子的。我在战争期间得知千鹤井壮一郎先生的死因,不禁感到愕然。同时对香代子夫人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理由,也产生了怀疑。

这是一种可怕的想象。我咬牙切齿地想,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要……我在梦境里出现过几次报仇的幻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成了我的夙愿。我于是写了一首隐藏着报仇力法的隐诗送给了绯纱子。”

“不过,那首诗同时也象征着你和绯纱子之间的相思的关系吧?绯纱子小姐的秘密当时你知道吗?”

“知道,她当时在没有任何性知识的情况下被麟太郎奸污了。就那么一次,竟然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这是连我也没有料到的。”

“是这样啊,果然没出我所料。后来,当你回到千鹤井家看到绯纱子发疯的情况以后,就爆发了激愤和复仇的念头.是这样吧?”

“是这样。对千鹤井家人们的愤怒,已经超过了我能够忍耐的限度。我要为壮一郎先生、香代子夫人和绯纱子小姐报仇。我本打算用他们杀害先生的同样的方法杀死他们三个人并嫁祸于麟太郎,同时把夫人从精神病院里救出来。我想,一个自己不动手而惜别人的手杀人、把精神正常的人送进精神病院监禁达十年之久、又使一个天真的少女发疯的罪犯,最后受到应有的惩罚,是理所当然的。”

“是呀。你的心情我不是不理解。你的论点很可怕,但是正确的。

“千鹤井家是正义和常理不起作用,怪论和邪恶横行的地方,而你的所作所为正是以毒攻毒。

“密室的设计也很巧妙。使尸体在你回来以前不被别人发现,以造成你不在现墙的假象,同时用气球限定犯人身在三楼。但是,你为什么把高木君拉到这个事件里来呢?”

“因为我在作为侦探开始活动以前,必须以配角进行活动。我是想将他作为机器人来利用的。”

“然而他却成了使你作法自斃的证人!他并不象你所想象的那样愚蠢。他象你所希望的那样将主角让给你,他退出了这一案件。但是,那时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关键。

“高木君在临别的时候,把情况都告诉我了。当我说到我劝柳君写出这一案件的手记时,他淡淡一笑说道:

“‘把他的手记比作侦探小说也许不好,但是从过去事件的发展和柳君的性格及其在大冈病院的表现看来,他的手记作为侦探小说是世界上过去没有先例的一种形式。’据高木君说,侦探就是犯人的例子不少,记述人是犯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是,记述人既是侦探,同时又是犯人的例子, 在世界侦探小说史上还没有过先例。他虽然是半开玩笑地说这番话的,但我发现他眼里确实饱含着泪花……你想利用高木君作工具的作法,可说是最大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