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我温柔虔诚并长久地爱你,只爱你(第7/13页)
从懵懂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现在的后青春时期,纪念想,她何其幸运,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好姐妹。
她一直认为,林喜儿和Able都是生命对她额外的馈赠,是她人生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深夜,谈宗熠独坐在院子里,桌子上放着半杯白水和一串一百零八颗菩提穿成的佛珠。
三年前,他患过严重失眠,连续三十四天不眠不休,脑子却依旧清醒,只觉得胸膛燃着烈火,仿佛要把自己烧死。
一个清晨,他决定开车出去转一转,原本是漫无目的的,后来,却在机缘巧合下,把车开到了香山脚下。
他停好车,沿着小路攀登,走了许久,忽然听见撞钟的声音,四周万籁俱寂,那一声声钟响,在山林间回荡,庄重肃穆,让人心不自觉沉静下来。循着钟声,谈宗熠一直走到山林深处,然后他看见一间很小的寺院,老旧的台阶,红色的木门,无不说明年代久远。
他拾阶而上,在门口,叩门三声。随即,有穿着袈裟的师傅前来开门。
寺庙里供素斋,谈宗熠与师傅们一起吃了早饭,之后,又与大家一起打坐。九点钟,完成寺庙的基本功课后,师傅们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谈宗熠被方丈带去一间禅房。
他与方丈面对面坐下,窗外是高耸入云的树木,阳光从树的枝丫间斑驳地洒下,桌上放一壶茶,方丈替他斟茶,细小的茶叶在水底翻滚、舒展,渐渐有幽香的气味浮上来。
两人并不说话,端起杯子各自喝茶,也不觉尴尬,方丈翻着经书看,许久后,谈宗熠主动开口:“什么是佛?为什么要信佛?”
那段时间,是他最迷茫的时候。
“佛即是无。”方丈合上经书,看着他,“有人信佛是为逃避,有人信佛是为寄托,有人信佛是为赎罪,众人眼中的佛是不同的佛,但在我眼里,佛即是无,无处不是佛。”
年逾六十的方丈,静坐时仍身体笔直,慈眉善目,目光里透着一种了解众生万象的悲悯,谈宗熠呆坐良久,细细体会领悟方丈的话。
佛即是无。
此后每天清晨,谈宗熠都会驱车到山脚,然后徒步走上来,叩门进寺庙,参与师傅们的活动,再与方丈喝茶,偶尔聊天,但更多时候,他们都是相对静坐,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他的心事那么多,杂乱得像水草一般,相互缠绕纠结,紧紧地勒住他的心脏,一分分地收紧,令他痛苦不堪,然而,他却能在这里寻到一丝宁静。
那日起风,树叶被刮得簌簌作响,方丈转头,看向窗外,缓缓道:“一棵树,从幼苗到参天大树,要经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它们心无旁骛,只一心成长,才得以牢牢扎根于地下,人也如此,万事纷杂,总有根可寻。”
谈宗熠静静看着方丈。
方丈回视着他,和蔼又坚定地说:“因果轮回。所有看似偶然的事件,其实都是必然。但走下去,总有一条路,最后会回归你自己,远一点,无妨。”
方丈说完,喝尽杯子里的最后一滴茶,然后走出禅房,轻轻关上门。
谈宗熠一人在禅房独坐良久,看着窗外的树木,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起方丈的话,仿佛有一双手,在无形中为他缓缓抚平心里如杂草般的纷乱心事。
他离开禅房,去佛前再三叩拜,跪在地上,他仰头望着佛,在这一刻,他内心得到安宁。
翌日一早,纪念起床时,林喜儿还在睡,她蹑手蹑脚地离开卧室,洗漱后做了早饭后才离开。
刚进局里,就迎上了郭海生他们,看见纪念,忙说:“走,去听课!”
“谁的课?”纪念问。
“省公安厅来的人,据说很有名气,协助刑警破过许多大案,研究犯罪心理学的。”郭海生说。
纪念点点头道:“好,我把东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