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在我梦里,在我心里,未曾远去(第2/9页)
纪念刚拿到驾照不久,因此开车很慢,回到家后,洗漱完毕,已是凌晨。
这几年,她的睡眠状况一直不好,尤其是疲惫的时候,入睡反而更加困难。辗转许久,仍是睡不着,她索性睁开眼,盯着柜子上的照片怔怔出神。英国的乡村,美得像画家笔下的油画,鲜花怒放,姹紫嫣红,湛蓝色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像洒满碎金,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坐在河边垂钓,他转头望向镜头,眉眼含笑,神情温柔。
纪念盯久了,眼睛渐渐酸涩,她伸出双手覆盖眼睛,许久后才松开,然后转头望向窗外。
此时,天空已经泛出青白的颜色,她对着照片轻声道:“晚安,Able。”
G市的春天来得晚,四月初,虽然柳枝都抽出嫩绿的新芽,但空气里还是一片萧瑟的寒意。纪念向来怕冷,眼见车窗外的女孩们都换上了薄衫、套裙,只有她还穿着厚毛衣和牛仔裤。
局里数同事郭海生的鼻子最灵,纪念刚进门,他就已经嚷了起来:“好香的咖啡。”说着,还故意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
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必须要喝一杯热咖啡,这是纪念的习惯之一,不然总觉得没法集中精神。可此时郭海生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她,让她十分难为情,只得将手里的咖啡递给他:“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喝,要不要?”
“要要要。”郭海生忙伸手接过咖啡,“忙活了一个晚上,不来杯咖啡可真熬不过去。”
同组的景一踢了他一脚:“你也就看纪念好说话,换了程队,你敢!”
其他同事闻言都笑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相互逗趣着,纪念环视一圈,没看见程齐,于是问道:“程队不在?”
“忙着查案呢。”郭海生喝着咖啡,含糊不清道。
没等纪念再问,喝了咖啡的郭海生自个儿就接着说了下去:“昨晚你走后,有人打电话来举报,说自己看见了肇事车辆,记下了他的车牌,但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才一直拖到现在。”
景一在一旁插嘴道:“看那人衣冠楚楚,没想到居然肇事逃逸,罔顾人命。”
人不可貌相,否则何来“衣冠禽兽”“人面兽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等这些话。纪念想,在这行做久了,许多事也就见怪不怪了。
郭海生点点头,忽然看向纪念,十分暧昧地笑道:“比咱们程队还俊。”
程齐长得大气硬朗,板寸头,古铜色的肌肤,一张脸棱角分明,刑警做久了,自然透着股刚硬的气质,目光炯炯有神,嘴唇厚实有肉,倒显出几分性感。
纪念是队里唯一的女性,平时程齐又对她多有照顾,男未婚女未嫁,自然有好事的人想要做这现成的媒人。因此,同事们总爱时不时地打趣试探两句,程齐没说过什么,纪念自然也不好太当真,和一群男人工作,不能够显得太小家子气。
她只好装作没听见,微微一笑,丢下一句:“你们先忙,我去工作了。”
程齐还在审讯嫌疑犯,对方名叫谈宗熠,穿着白色衬衫,咖色休闲裤,神情淡定优雅,没有丝毫的焦躁不安。
早上,程齐带着同事去谈宗熠家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观察一盘残棋,神情专注,直到他们走到他面前,他才平静地抬头。
程齐例行公事地将情况与他一说,并请他来局里配合调查,他静静地听着,末了,开口道:“你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如此深藏不露,又平静如水,程齐见过这么多嫌疑犯,数他最特别。
“前天晚上九点至十一点钟你在什么地方?”他问。
“从水湖镇开车回来。”
“经过集林路吗?”
“那是最近的一条路。”他看向程齐。
“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看见你的车撞了人,肇事逃逸。”程齐语气变得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