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8页)

在那些思考和其他一些思索中,我完成了这篇文章的草稿。那时阳光射在公园中的杏树之间,内河上的邮轮因干枯停滞了一个礼拜,现在轰鸣着进入了运河。我想:我九十岁的生日已经到来。我从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假装过,但是在那毁灭性的召唤下我决定打电话给罗萨-卡瓦尔加斯,让她帮我安排度过一个放荡的夜晚,送上自己的生日大礼。在这之前我的身体已经皈依圣平,我把时间不间断地用在重读我的经典书籍上和花在我个人宗教音乐上,但是那天我的性欲是那么强烈,就像是来自上帝的礼物一样。打过那个电话之后,我不能继续沉下心来继续创作了。我就躺在那个早上射不到阳光的图书馆角上的吊床中休息会,用来放松那被等待的焦虑压迫了许久的背脊。

我是家里的宠儿,但是我母亲五十几岁就死于痨病,我父亲是一个形式主

义者,从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最后在上世纪千日战争(la guerra de los Mil Días)结束时签订内埃尔兰迪亚条约(tratado de Neerlandia)的当天早上病逝在他那张床上。和平改变了这个城市,这既不是可预见也不是人们所想的。自由成群的女人在安查街(la calle Ancha)边的老酒馆里喝得神志不清,而后人们又把这个地方称为卡梅永-阿维约(camellón Abello),现在则是卡隆步行街(el paseo Colón)。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交口称赞我所在的这座城市民风纯朴,阳光纯正。

(译注:千日战争,1899~1902年,哥伦比亚保守党与自由党之间进行的历时千余天的内战。 19世纪80年代中期,保守党控制政权后,监禁和放逐自由党领导人。1899年10月,R.U.乌里韦领导自由党人发动起义。战争异常艰苦、激烈。1900年5月帕洛内格罗一战,双方伤亡达3~5万人。此后,自由党在农村开展游击战,战争陷入僵局。适逢疾病流行,双方损失严重。保守党无法以军事手段平息起义,遂于1902年6月宣布实行大赦和改革,承认自由党在沿海和北部的势力。11月,乌里韦等自由党主要领导人宣布投降,战争结束。此次战争是哥伦比亚独立后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内战,死亡近10万人,国民经济几乎崩溃,国力受到严重削弱。次年巴拿马从哥伦比亚分裂出去,成为独立国家。)

我从来没有免费睡过一个女人,当然其中有些并不是妓女,但是我也寻找一个缘由或是要硬逼对方收下钱财,有时候她们会把我给的钱财愤怒地丢进垃圾箱里。从我二十岁起,我开始记录下所有和我有一夜之情的女人的信息,包括名字,年龄,地点,以及简单的环境描述,还有就是性爱的类型。五十多年过去了,有五百一十四个女人和我有过至少一次露水之情。在身体不允许我继续这么疯狂下去的时候,我停止了记录,但是我依旧可以不经过这个记录就能找到那些女人。因为从小时候我就知道没人能逃脱命运的审判,所以我有自己的伦理观念,我从来不参与那些群体活动,也不在公共场合勾搭关系,不分享秘密,也从不讲述身体和精神的冒险经历。

其中最特殊的一个关系是这些年还在与忠实的达米安娜(Damiana)交往着。她那时几乎还是一个小女孩,她具有印第安人的特点,坚强高大,野性十

足,话语短促的无可争辩。她为了不打扰我写作而脱鞋进屋。我记得那时候我正在走廊的吊床上读者《郁郁葱葱的安达卢西亚》时(《La lozana andaluza》),突然看到她在洗衣处穿上短裙已盖住她那诱人的腘窝。我当时难以抑制冲动,性急地过去,从后面把她的裙子撩到背部,把她的内裤剥脱至膝盖处,想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悲惨的抱怨道:“噢~,先生,您这不是为了进去而是要出来了。”刚进去那下重重地冲击了她的身体,但是她却能牢牢站定。事后,我想付给她当时最贵买春市价的两倍价格,她一个子儿都不收。这是对她的侮辱也是我的耻辱。每月当她在那边洗衣服时,我就会从后面和她做爱,由于她从不收钱,我只能提高她每月工钱来补偿。(译注:根据下文达米安娜的描述她还是处女之身,这里的做爱可能是另外一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