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第4/4页)

“请也没有请这个啊……”

“那今天我请了。”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不是假正经,我觉得不卫生。”

“哈哈,那回上海,我请你去高级地方。”

“不用了,不用了。”

“我们有经费的,有经费的。”

说着,老赵就进去了。我还不想回去晚会,就在门口站着抽烟。这个老赵,真是喝醉了,我们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吗?想来老赵已经把我当朋友了。那我有没有把老赵当朋友呢?微醺的大脑并不适合做这种思考,等了一会儿不见老赵出来,我还是先走了。在之后的晚会上,我又多喝了几杯,之后还跑到舞台上唱歌,颇丢了一次人。不过在我彻底醉倒之前,我没有再看到老赵。

回到上海后,老赵并没有请我去高级地方,也对那天晚上的嫖娼行为只字不提。说起来,只听过乙方陪甲方嫖,这甲方陪乙方嫖,简直是行业佳话了。

老赵在杂志社呆满一年之后,转投了一家卖户外大牌广告的公司,继续他的传媒事业。他走之前给我打了个啰里啰嗦的电话,没有提让我给他新业务,却像个领导那样说了几点别的意思:我是个很好的客户,看起来就很老实,不要学坏了。我很看得起他,他心里把我当朋友了,希望保持联系。我们公司政治斗争很残酷,让我要多加小心,尤其要提防某某和某某。最后,多谢这一年来的照顾,河南和河北永远是一家人。我在电话里也动了情,和他说了不少过去没说过的好听话,甚至约好了再次碰头吃饭的时间。

不过,这顿饭却一直都没有吃成。由于我们厂一般不投户外大牌,所以忙碌的老赵没有再来当面拜访过,起初隔三岔五还给我电话,再后来想必他太忙,电话也少了,只有过年会给我拜年消息,再后来我换了一次手机,就此失去了他的音讯。但我并不生他的气,上海米贵,居大不易,没有业务联系的朋友总是难以维系,老赵做得算是不错了。

老赵走后,他们杂志社招了个新销售。这继任者不来自河北,也不和我谈论爱情,更不会喝醉酒拉我去洗头房。也许这一切让我觉得缺了些什么,虽说他也会叫我王总,我却常常想起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