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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克想必怀疑到什么,但是海伦娜对此从来不确定。后来发生的事可能纯粹是由于她隐藏在表面的冰山之下的烈火所致。这种烈火从来不为人知,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以一种普通的方式,在留下一封海伦娜多年后才得知的信之后,她抛夫弃女,和家里的骑术教练私奔。她随身带走一大笔钱,好像刮走蛋糕上的糖霜一般。
内森·帕克唯一在乎的是这件事解决的方式。汉娜克可能是一个妓女,尽管当然是一个高级的妓女,不过她并不愚蠢。她要是公开侮辱丈夫,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个男人会上天入地追踪她,以报一剑之仇。
海伦娜从来没有读过的那封信,可能正是为了避免这个而写的。要是这个女人知道或者怀疑到她丈夫和海伦娜之间的关系,她可能正是利用这个作为交换条件。用她的沉默和自由换将军的沉默和自由。这个交易被明智地接受。同时,双方律师匆忙安排了一次离婚,使事情完结。
正如他们所说,没有人受到伤害。
内森·帕克当然没有受到伤害,他近来显然对妻子缺乏兴趣,就像他对海伦娜的控制一样显而易见。汉娜克显然也没有受到伤害。她现在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尽情享受她的财产和骑术教练。
两个作为命运的人质的无辜女孩被留下来为别人的事情承担后果。亚利安娜一长大就离开家庭,四处流浪,直到最后留在波士顿。随着年龄增长,她和父亲的战争不断升级。在一方面,海伦娜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到她身上。有时她会留神父亲和亚利安娜说话的神情,担心他眼中会闪出她已经认得的那种光芒。在另一方面,她又祈祷这事会发生,这样她就不必听到半夜时分父亲走向她卧室的脚步声了,不必感觉到他的手掀开毯子,他的体重压在她的床上……还有……她为这个念头又诅咒着自己。
她闭上眼睛,颤抖了一下。既然她认识了弗兰克,也知道了两个人最隐秘时真正分享的情感,她对自己过去那些年经历过的一切就更充满厌恶和恐惧。弗兰克是她接触过的第二个男人。却是她与之真正做爱的第一个男人。
房子底层的地板上洒满阳光。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地方能有这么明亮的光线。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弗兰克生活在同样的阳光下,体验着同样的空虚失落。这种空虚失落好像一台机器从她体内抽走空气,使她的皮肤因为体内不自然的空虚紧贴到骨头上。同时,相反的事情也正在发生,那是一种使得她体内一切事物想要爆炸的欲望。
海伦娜走过通往花园的走廊,从电话被锁着的房间前面路过。她停下脚步,站在瑞安被逮捕的那天,弗兰克和她曾经交换过一个长长的目光的地方。她就是在那时理解了他的。同样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发生到他身上的呢?他的眼睛没有泄露出什么情感,但是出于女人的本能,海伦娜确定一切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她现在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让他出现在面前,她想问问他。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弗兰克在他们相处的第二晚买来了它。那天他不得不匆忙离开,去向谢琳娜通报警察总监的死讯。她思考了一阵他们的不幸处境:她连这样一个全世界人都当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用品的东西也要当成宝贵的秘密加以掩藏。
不,弗兰克,请不要现在不接我的电话。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一想到不能再看见你,就没法活下去,至少让我和你说说话……
她又按了个按钮,这是保安局总部的电话。接线员回答,“这里是保安局。早上好。”
“你说英语吗?”海伦娜担心地问。
“当然,夫人。能为你效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