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4页)
瓦妮莎的姿态丝毫未变。“快说是什么事。”她催促道。
“当时你正和你的未婚夫埃德蒙·亚瑟·布莱斯在一起。你告诉警察你们遇到一个想取埃迪钱财的男人,事态失去控制以后,埃迪被捅了一刀。这一刀几乎致命。事后埃迪就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要把那么久的事重新提出来?”瓦妮莎的音调里透露出危险的信号。卡罗尔想起鲍勃·迪伦歌词中因为无路可退而永不跌倒的女人。但瓦妮莎远比那些女人更强硬,因为她连跌倒的想法都不会有。
“因为你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托尼有权知道他父亲为什么把你们娘俩全抛在一边。如果你不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我,那我会用全部精力重新调查这起案子。你的陈述在我看来一钱不值。我发誓要把你的生活搅个底朝天,我会以妄图剥夺儿子继承权为由提起一场诉讼。这已经足够重开调查了。瓦妮莎,请相信我,在强硬这一点上我丝毫不亚于你。在你告诉我答案之前,我会很高兴一直让你如刺在喉。”
“这简直是个耻辱。如果你敢试试看,我就把你的警徽给搞掉。”瓦妮莎掩不住脸上的怒火。卡罗尔知道瓦妮莎虽然嘴硬,但自己已经赢了。
卡罗尔随意地耸了耸肩。“知道这种指控会持续多长时间吗?我可以让你的生活混乱上很长一阵子。我想你绝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般田地。你绝对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和公司的名誉蒙受半点损失,在经济下到谷底、所有人都在精打细算着雇佣和培训费用的年代就更是如此了。”
“他真应该用双手好好抓紧你,”瓦妮莎说,“可怜的家伙,总在为自己找理由,和他死去的老爸完全一样。”她交叉双腿,抱起胳膊,两眼瞪着卡罗尔。“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什么事使埃迪想远离这座城市。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把事实真相告诉托尼。”
瓦妮莎冷冷地打量着卡罗尔。“如果你要嫁的男人显露出软蛋的一面你会怎么想?那小子刚拿出刀,埃迪就双腿发软了。他主动拿出钱包,让对方别碰我们。他放声大哭。简直难以置信。他像个孩子似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他越可悲,对方就越蹬鼻子上脸。他狠狠地嘲笑了埃迪一通。”她停顿了一会儿,左脚上下移动随兴地踏着步点,沙发上的皮套随着步点闪闪发着亮光。“他问我要项链,要订婚戒指,要埃迪给我的金手链。我就往他的裆处踢了一脚。他转而去对付埃迪。他捅了埃迪一刀,然后便逃跑了。”
“你为发生的事谴责过你自己吗?”卡罗尔知道答案,但依然这么问。
“低声下气向那个王八蛋求饶的又不是我,为什么我要谴责自己啊?站出来捍卫尊严的人是我,这本该是埃迪的事!埃迪是个懦夫,强盗看穿了这一点。他不敢针对我,因为他知道我不吃他那一套。我唯一要责备自己的是没早点看穿埃迪是个无可救药的懦夫。”轻蔑像屠夫刀上的滴血一样,从她的话语中无情地渗透出来。
“埃迪为什么要卖掉工厂离开这里呢?”
“他丢不起这个人。报纸这么一宣传,谁都知道他是个窝囊废。一个成功的商业精英竟然连半夜劫道的小毛贼都对付不了。他无法承受这个耻辱。我随后便蹬了他,他就更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你蹬了他吗?他还在医院时你就蹬了他吗?”
瓦妮莎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姿态。“为什么要等他出院?他不是我原本以为的那种男人。就这么简单。”
这种无情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卡罗尔心想。也许任何事都打击不了瓦妮莎的自以为是了吧。托尼能在这样的母亲的抚养下生存至今简直是个奇迹。“没人因此而遭到逮捕。”卡罗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