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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大妈长吁短叹,一副同情之色,“妹子你来晚了一步,那金老师两个月前已经过了。”
“什么!”我一骨碌从炕上跳起来,作出衣服又惊又恐的神情。
大妈同情地道:“我家里头那老闺女就是嫁到下南洼的,所以那个金老师我也见过的。77年的时候他跟下南洼赵家三丫头结的婚,没一年就得了个男娃儿。只可惜好人不长命,那两位都苦命得很,一前一后地都走了,就剩下个三岁的小娃儿。赵家就三丫头一个女,其余的都是表亲,他们队里就让三丫头的表哥把孩子带回去,可你那表嫂子却是个泼辣货,死活不肯,后来还闹到了公社里,把娃儿往公社院子里一丢,满地地撒泼。最后还是刘书记出面,让大队把赵家房子分给了他们,这才罢手。”许是想到了那孩子的惨状,大妈的眼睛开始发红。
“那可怎么办?”我咬牙道:“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把我那苦命的外甥接回来。他们要房子就拿去,我又不要,只要把孩子给我就行。”
“那个泼妇心肠最坏!”大妈道:“她要是晓得你是那娃儿的姑姑又特意来寻他的,肯定会把娃儿藏起来讹你的钱。要不,等我们家老头子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议一议,想个法子把那娃儿抱回来。”
既然大妈愿意帮忙,我当然乐意又感激。不管怎么说,我对于这里都是个外来户,就算真拿着钱去找那泼妇,也不一定能顺利把孩子带回来,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跟大妈说了一阵话,一会儿外头来了客,是附近的村名过来瞧热闹的,说说笑笑地挤了一满炕,甚至还有两个大婶端了些吃食过来,都是自家地里产的瓜果什么的,虽不贵重,但在这会儿连自家温饱都刚解决的情况下实属难得了。
我来的时候做了好几张假证,考虑到日后办事方便,身份证上写的地址是北京,所以大伙儿一问我是哪儿人,我就说从北京来的。这下可不得了,满屋子的都急轰轰地问起□、毛主席之类。好在我念大学在北京待过几年,回答起来游刃有余,直把大伙儿说得一脸向往。
中午在大妈家里头歇了一觉,下午跟着她在附近转了转,等到天擦黑的时候,大叔回来了。
这陈家庄里大部分村民都姓陈,要不也跟陈家有些关系。这家里头的男主人在老陈家排行老三,村里头的人都唤他陈三叔。陈三叔应该是去外头赶集回来,牛车上放着几只空筐篓,随着车轱辘声一晃一晃。
大妈只生了三个闺女,而今都嫁了,现在家里头就只剩两老,屋里着实有些冷清。见家里头来了客人,陈三叔也是分外热情。晚上大妈把我的事儿说了,陈三叔一听,立马上了心,拍着胸脯道:“大妹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俺身上。俺明儿就去一趟下南洼,帮你把孩子抱回来。”
陈三叔这么仗义,我心里头热活活的,想了想,赶紧从箱子里翻出一瓶酒来给他倒上。陈三叔原本还想推,结果一闻到那酒味儿就动不了了,砸吧着嘴喃喃道:“这酒真香。”
大妈则小声嘟囔着道:“我说这箱子咋这么沉呢,装得东西还真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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